他的立场,毕竟蜀王和潞王都不是省油的灯,韩王忍到此时才出手已经算坐得住了。可是在赴扬州之前,他需要求得一个真相,他不能接受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就是韩王干的,那会让他的争取变成一个笑话。
他愿意秉承公心替韩王尽力洗脱污名,但不能说服自己替韩王做出伪证,这违背了他的信念。
方寒霄走了回来,执笔慎重写:如是韩王所为,请您如实上报。
于星诚看他一笔一划写完,松了口气笑了:“这就好,都是眼下局势乱麻一般,闹得我也草木皆兵了。”
方寒霄挑挑眉,写:您想一想潞王,便知王爷无暇如此。
蜀王家还算好,三个儿子,潞王家可有六个,这得杀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哪怕韩王是个冷酷魔王都没必要这么干。
于星诚点头赞同:“你说的是。”
不过也不能怪他多想,局面确实开始朝着凶险的一面去了,连刺杀都出来了,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
而不是韩王,刺杀延平郡王的这个幕后黑手,又究竟来自哪一只呢。
件件都是问题,这些问题眼下都得不到答案,只有等到了扬州,才能查知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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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霄回到平江伯府,先禀报了方老伯爷,方老伯爷没说什么,扬州不算远,走水路十天左右就到了,也不累,方寒霄从前常跟他在运河上跑,这条路更是精熟,都不用他格外操心什么。
他只是先问了一句:“于大人怎么肯带你出去?”
方寒霄跟他对望一刻,镇定,不动。
他当然想得出理由欺骗方老伯爷,不过他不太想,说一个谎,要无数个后续谎言去圆,隐瞒方老伯爷,跟主动变着法去欺骗他,毕竟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他在心理上的承受也不一样。
他不去拿纸笔,方老伯爷就知道问不出来了,他从前还生气,现在气着气着,已经习惯了方寒霄就是有许多事情瞒着他,无奈地道:“好罢!于大人是个正经人,你愿意跟他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只是不要自作主张,于大人也算你的长辈,你遇事多问问他的好。”
见方寒霄应了,挥手示意他走,孩子大了,管不动了,他这大把年纪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也罢了。
不过这是他面上的赌气,于他心底,方寒霄是孙子,不是孙女,天天闷在家里才不是个事,虽然哑了,也该常往外去,多些历练才好,他如今无职在身,又是这个熬一年算一年的身子骨,除了给孙儿留些银钱,帮不了他更多,他自己找着门路,他总犯不着去阻拦。
方寒霄下一步就去了新房,他也要告诉莹月一声。
对莹月来说,丈夫出门办事还是个挺新奇的体验,但新奇之外,要说别的什么感受,她是没有的。
看完方寒霄写的,她就点点头:“哦,好的。”
方寒霄:……
非常不满地扭头看她。
莹月倒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眨眨眼,试探地道:“扬州风光很美,你能去,很好的。”
方寒霄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能去,很好?
他要出门,她没一点留恋舍不得,就跟他说很好?她的良心呢?
莹月这时没管他进一步的情绪,因为她这么一说,把自己说得羡慕了:“你能出门真好呀。”
她就只能在京城里逛逛了,不过人不能太贪心,她从前家门都出不去,这么一对比,现在又还是不错了。
方寒霄:……
思路根本跟他不在一条线上,也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他重重地写:你不想我?
莹月傻傻问他:“想你什么?”
这一句下意识的话说完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求生本能,立刻改口:“想的,你要去多长时间?”
方寒霄写:十年。
“……”莹月震惊了,“这么久?那你还回来吗?”
方寒霄:……
他真的要生气了。
这是什么没良心的问话!
“我不是那意思,”莹月看他眼神都变黑了,连忙解释,“可是你去太久了嘛。”
知道说一个“太久”,还算有救,方寒霄心里舒服了点,不过仍是有点悻悻然,这跟他想象里的离情依依一点都不一样,而且他隐隐有自觉,这不全是莹月的责任,他自己也犯了蠢,没事写个“十年”干什么,心智被她传染了一样。
莹月真的不傻,她是一眼看见十年被惊着了,片刻后他没有更多表示,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嗔怪他:“你又哄人,你哪会去那么久。”
方寒霄默不吭声,要不是理想和现实差太远,他也不会被她带歪掉。现在还轮着她摆出一副大人样,倒过来说他了。
莹月说完就转身了,方寒霄盯她的背影——这就完了?她居然这就走一边去了?!
他心里酝酿着风暴,莹月没走远,只是到墙边柜子那里,探身进去翻呀翻,过一会儿,捧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