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老娘有什么办法?
叶佳瑶把他的缎面鞋子收起来:“走了,出城。”
赫连景走了几步,觉得这布鞋很合脚还挺舒服,心情又好了起来,三两步追上叶佳瑶。
“尧……瑾尧……”
叶佳瑶皱眉,是她名字太难听的缘故吗?怎么听他叫起来这么别扭?
“叫瑾兄,我是瑾兄,你是景小弟。”叶佳瑶拽拽道。
赫连景嗤鼻:“你个还没我高呢,再说看你年纪也不比我大,凭什么你是兄,我就是小弟?”
叶佳瑶摆摆手:“这跟身高年龄无关,我比你能干,你就得听我的。”
赫连景很有意见:“你怎么就确定你比我能干了?充其量你也就比我多几两银子而已。”
叶佳瑶咧嘴假笑:“你没听说过吗?有钱的就是老大,不服气?不服气你别跟着我啊!”
赫连景深呼吸,告诫自己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行,你说的,有钱的就是老大,现在你是老大。”赫连景心说:等到了金陵,咱就是老大了。
叶佳瑶才不会上他的当,笑眯眯地瞅着他:“一日老大,终身老大,小景景,做人要知道感恩,别老想着串班夺权。”
赫连景差点没把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小景景?连娘都不会叫的这么恶心。
出了城,两人一直往南走,晚上就宿在一间破庙里,赫连景被蚊子咬的满头包,反观瑾兄,依然皮肤白皙光滑,连个红点点都没有,赫连景安慰自己,肯定是他的血比较珍贵稀罕,蚊子也是识货的。
第二天,到达了新义镇。
叶佳瑶有些新奇的打量这座小镇,这就是大当家一心想要端掉的镇子。除了人多一点,热闹一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我来过,镇中的广场上还吊着几具尸首呢,听说是黑风岗的土匪。”赫连景说道,终于找到机会显示自己不是一事无知。
叶佳瑶心头一凛:“是吗?我们去看看。”
说不定还有她认识的人呢?
赫连景有些意外,他不害怕?那场面可是有些瘆人。
“走啊!”叶佳瑶催促。
广场中央竖着十几根杆子,每根杆子上都吊着一具尸体,叶佳瑶一眼就认出了最中间吊的最高的那一具,正是二当家的盛武。
二当家的名声有多恶劣,周围的百姓有多恨他,甚至他还打过她的主意,十足恶人一个,就算被鞭尸,被暴尸也是罪有应得,但叶佳瑶此刻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的,还有些难过,二当家再坏,那一晚,在箭雨中,他却是张开双臂将她护住,自己被射成了刺猬……
“你干嘛眼睛红红的?吓傻了?就说让你别看非得看。”赫连景讥讽道。
叶佳瑶白了他一眼,掉头走人,没心情跟他斗嘴。
心说,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还暴尸示众,是想警示世人还是炫耀他们的胜利?新义的人就都是好人吗?
“哎,咱们今天是不是吃点好的,昨天吃了一天馒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赫连景追上去。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才刚开始呢,你就受不了了,说不定改明儿连馒头都吃不上,看你怎么办?娇气,矫情。”叶佳瑶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客气。
赫连景郁闷道:“小气就小气呗!扯这么一大堆干嘛?”
叶佳瑶一刻也不想在此逗留,买了点盐就继续上路。
赫连景困惑不解,买盐干嘛?蘸馒头吃?
两人刚离开广场,夏淳于和冯朝林就来了。
夏淳于瞅了眼杆子上的尸首,说:“都放下吧!天气热,味儿不好闻。”
冯朝林示意手下,立刻有人上前去解开绳子。
“黑风岗余众都安置妥当了?”夏淳于问。
冯朝林道:“要离开的都放他们离去,愿意留下的,都做了妥善安置。”
夏淳于点点头:“这次新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朝廷必定会lùn_gōng行赏,希望冯兄继续高举仁义大旗,多行善举,造福乡里,他日你们冯氏必定会成为一方望族,福荫子孙。”
这也是在告诫冯朝林,不要步了白崇业的后路。冯朝林这人亦正亦邪,不给他念点紧箍咒,指不定哪天他野心膨胀,比起白崇业更难搞。
冯朝林郑重了神情道:“大人的教诲,冯某铭记于心。”
两个手下抬着盛武破烂的尸身从夏淳于面前经过,夏淳于想到瑶瑶就是被盛武劫持才会殒命,恨意陡生,冷声道:“把他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还是常想起她,一想到心里就难过,一抽一抽的,也许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了,无法挽回了,才会那么遗憾,也许就是因为再也没有也许,才会感到心痛。
宋七跑过来:“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夏淳于抬眼时,已经掩去眼底黯然的神色,对冯朝林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冯朝林拱手相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