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始休喂了一下午的招,方渐玮累得腰酸背痛,回到钟粹宫的时候,人几乎都瘫了,但是精神却极好,沐浴之后,便就赶着出来和母妃一道用膳,席间自是洋洋得意,将事情原委一一向母妃道出。
德妃齐双宜得了消息,自是喜出望外,难得晚膳时候多吃了半碗饭,她如今都三十九岁了,容颜不再,又自知从不是方之衡心尖儿上的人,自然也不指望这个年纪还能从方之衡那里得到更多恩宠,她的所有指望都在儿子身上,如今眼瞧着大皇子夺嫡无望,三皇子终日病弱,她最担心的无非是皇后抚养的四皇子,还有母族昌盛的六皇子方渐瑾,但是瞧着如今万岁爷的手笔,倒明显是偏袒自己儿子,她如何不喜出望外,这一夜也辗转难眠,想着第二天要亲自去一趟御书房,早一日将这门亲事敲定便就是早一日吃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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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十九年六月初二
巳时。
帝后于宫门迎太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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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徐令月照旧除了皇上谁都不见,沐浴更衣后便就在大殿软塌上歇着,方之衡就陪坐在一旁,瞧着碧乔取了篦子过来,便就伸手接了过来,亲自给徐令月梳头,碧乔一边上茶一边含笑道:“皇上着实仁孝,也难怪太后在山上日日都记挂着皇上。”
方之衡接了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姑姑的嘴是一年甜过一年了。”
“碧乔,去小厨房准备午膳吧,一会儿哀家和皇上一道用午膳。”徐令月抿了口茶,道。
“是,奴婢告退。”碧乔躬身退下。
殿中只剩下徐令月方之衡母子二人。
“大皇子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本来还想着年底才回宫的,但是哀家心里实在放不下皇上,便就匆匆回来了,”徐令月放下茶杯,伸手捉住方之衡的手,叹息道,“衡儿,在母后面前,你不必绷着。”
方之衡只觉得鼻尖陡然酸楚,伸手抱住了徐令月,脑袋伏在徐令月膝上,哑声道:“母后,我后悔了,当时,我若是只当渐琼之死是个意外,最起码还可以保住渐瑜,如今渐琼死了,渐瑜也疯了,母后,这些时日我一闭上眼,渐琼惨死的模样就在我面前晃,母后,我真是后悔。”
“衡儿,慈父难为明君,这点你自是心知,又何苦这般自责?”徐令月叹息道,顿了顿,有道,“当年万妃机关算尽,教子无方,渐瑜庸碌无为,渐琼心胸狭窄,都不是仁君之选,皇上做得不错。”
方之衡不语,只是嗅着母亲身上淡淡的檀香,只觉得一颗心似乎也宁静下来,半晌才抬头,对徐令月说:“母后这一次必定要在宫中长住一段时日了,渐玮眼看着就要封王娶亲,渐琪生辰就在眼前,婚姻大事也该提上日程,还有渐琛和始休的年纪也到了,也都该提早准备着了,朕前朝事忙,皇后身子又一向孱弱,这起子事儿还需要母后帮着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