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与其两人抱头痛哭,更添怨念,倒不如不见。”
始休并不十分能懂,只是转头一个劲儿盯着那扇房门看。
南生瞧着那一地落叶,又瞧着始休这般模样,再一想那丫头在房中不定哭成了什么模样,一时间心里真真不是个滋味,舒了口气,才又对始休幽幽道:“四皇子,都道是风水轮流转,总有你做主的时候,也总有你们相见的时候,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始休蓦地转向南生,警觉道:“你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四皇子真的听不出来?”南生讥诮一笑,一边起身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一边道,“四皇子如今连自保都尚且不能,又何必再拖累了那死心眼儿的丫头下水?或者是,四皇子觉得自己拖累那丫头还不够?断指毁容都不够?非要搭进去那丫头一条性命才算完吗?”
始休登时怒目圆瞪,却偏生找不到反驳南生的话,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南生进了厢房,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是啊,他如今连一个区区末等宫人都奈何不得,这般窝囊,阿许不见也是应当。
这样的帝后嫡子怕是旷古至今唯他一人吧?
始休自嘲地抿了抿唇,抬脚缓步迈出那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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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南生端着饭菜,推开紧闭的房门,将饭菜放在桌上。
房中并未点灯,黑得很,只能趁着外头的一丝亮光,模糊地看到轻许正双手抱膝,蜷缩在床榻墙角处,不看也知道必定是一脸泪痕。
“记得吃饭。”南生不由得就一声叹息,放下碗筷,就要转身出去。
“他肯定很难过吧?”轻许忽然开口,似是在问南生,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南生心里蓦地就蹭蹭冒火,冷声厉气,没有半分好脸色给轻许,“他乃堂堂帝后嫡子,锦衣玉食,前程似锦,能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又没有毁容,更没有断指,你说他究竟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你不知道,他心里肯定比我难过。”轻许小声道,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被角,身子又矮了几分。
南生气得跺脚,不愿多理轻许,抬脚就走,却在门口停住,没好气地道:“今日碧乔姑姑吩咐了,让你自明日起,去慈宁宫正经伺候,不许再日日地朝外头跑,知道你手不利索,便就不用去厨房帮忙,先从侍弄花草学起。”
说罢,南生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只留下轻许一人静静等待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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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十一年十二月二十。
这一年除夕,与往年颇为不同,一则是皇后怀有龙嗣,二则是太后在宫中过年,三则是逆臣方之龄被从突厥遣送回大兴,桩桩件件都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儿,自然今年的除夕更加隆重奢靡。
---题外话---
家在南方冻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