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乡野间的老妇,大多不喜娇滴滴的女孩儿,觉得这样的姑娘娶进门来也干不了什么事儿。葛阿婆见她举止娇娇,倒是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嫌弃,只熟稔的剥着手里的苞谷。
虽然已经年迈,一双手也干巴巴的,跟树皮似的,干起活儿来却很有劲儿。
她看着身边年轻的小妇人,见她皮肤白嫩,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便说:“你夫君一定对很好吧?”
啊?萧鱼不晓得她为何忽然提到她的夫君。脑海间立刻出现那蛮汉的脸来。她想了想,就故意说:“才没有。”
老妇却是笑,继续说:“在家里没干过活儿吧?”
这个……
“嗯。”萧鱼点头。
“我老婆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啊,肯定疼你。”
萧鱼弯唇笑笑,不再说这事儿了。她看着葛阿婆一刻不停的剥着苞谷,忍不住问道:“您平日这样,一定很辛苦吗?”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出来干活儿。
葛阿婆却是一顿,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说:“哪里?我还盼着天天能剥苞谷呢。”想到了前几年的日子,继续说道,“先前年年加征赋税,又隔三差五的打仗,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才辛苦。如今换了新皇上了,今儿地里也丰收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萧鱼一愣。她看着身旁笑容满面的老妇,慢慢的说:“那……您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怎么当上皇上的吗?他先前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当皇帝……真的好吗?”
葛阿婆侧目道:“谁让我们老百姓吃饱肚子,谁就是好皇帝。乡野出身,那不正好吗?知道咱们百姓的苦。你啊,就是被照顾的太好了,没吃过苦……这些你都不懂。”
萧鱼想说她怎么就不懂了。对于百姓来说,的确如此。可那蛮汉的皇位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这些百姓,都没有想过先前的魏帝吗?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打扰她剥苞谷。
走到一旁,看到小阿杏拿着树枝子在地上乱画,依稀是在写字。
便也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来,将裙摆小心翼翼提了一些起来,与她并排蹲着。
然后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虽不及在纸上写得工整娟秀,却也是字迹工整,颇有风骨。
写完后,她转过头看着小阿杏。见她只是目露惊讶,这回倒是没有继续躲。便问:“你想识字吗?我教你好不好?”
乡野间的小孩儿都怕生,特别是像小阿杏这种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儿。她瞧着萧鱼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萧鱼却晓得她其实已经默认。就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写了她的名字。
小阿杏就跟着她写。
这一教,就教了整整一个下午。萧鱼蹲得腿都麻了,春晓赶紧过来替她捶了捶。
小阿杏就站在她的身旁,拿着手里的小树枝,抬头看她,声音小小的说:“祖母说,等割了稻,卖了粮食换了钱,就让阿杏去镇上的私塾念书。阿杏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异常坚定。
萧鱼望着她的眼睛,就缓缓的说:“……好。”
……
晚霞满天,田间的男人们还未回家,就想多忙活一阵。葛阿婆见萧鱼早已朝着门口巴巴的望了好几回了,便嘀咕道:“老头子也真是的,知道人家是来帮忙的,都不晓得早些回来。”
便要去田里催催,顺便带了一些茶水点心去。
萧鱼正好觉得无聊,便跟她一道去。
淳朴的村里人,很少来陌生人。萧鱼虽粗布麻衣,却是罕见的好相貌,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看她。只是见她虽年轻,却梳着妇人发髻,就晓得已为人妇了。萧鱼本是习惯了受人瞩目,只是像现在这会让,这般光明正大的,好奇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奇怪的动物似的,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葛阿婆虽年迈,腿脚却极利索。萧鱼很少走这么长的路,而且乡野间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虽不至于摔倒,可萧鱼走得还是很小心,自然走得更慢了。
很快就追不上葛阿婆的脚步了。
也不好意思让她一直等她,萧鱼就让她先走,自己在后面跟着。
很快,萧鱼就走到田间。
不远处,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忙活着割稻。汗流浃背,却情绪高涨。昔日萧鱼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喜悦,可现在,看着丰收的田地,阵阵稻香,仿佛自己也被感染似的。裙摆被凉风轻轻的吹着,一掀一掀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葛阿婆的身影,见她慢慢的走到一处田间。
萧鱼便立刻看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高大蛮汉。
他撸起袖子和裤脚,露出部分结实的男性四肢。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握着稻谷,动作麻利。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的动作,可偏偏在他的身上,能看出一股极粗狂的男性魅力来。
好像……还挺好看的。
萧鱼望了一会儿,便见他的身边,跑过来两个小姑娘,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