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啪”的一下拍上身边的八仙桌。他身后的官差、衙役立时上前,将陆霁斐牢牢围在中间。
“那就别怪本官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陆霁斐低笑一声,眸色锋芒微露。他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姚光。
姚光的脸已面目全非,全然看不出平日里的一点模样。
“姚公子也是这个意思?”
姚光低着脑袋,与陆霁斐拱手道:“还,还望斐公子割爱,我定会好好对珍珠夫人的,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陆霁斐嗤笑一声,抬眸看向二楼。
二楼木制栏杆处,站着一女子,穿一件银红色柿蒂窠过肩妆花罗袍,青丝披散并未梳髻,月勾琼鼻,白雪凝琼,双眸水雾雾的望下来,直酥了人心。
“珍,珍珠……”姚光呐呐道。
姚定科抬头一看,也是一顿恍神。
若不是姚光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惹恼了姚定科,姚定科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寻斐三的晦气,替自家儿子抢女人。他原想着这一个女人能有多好看,如今瞧见,才知姚光所言非虚。
姚定科是广西一霸,他纳妾无数,却只有正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其余妾室、姨娘,甚至连偶时临幸的丫鬟也算上去,连个屁也没给他生出来。
广西的百姓私下说,姚定科是因为做孽太多,所以才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是他未当官前生的。
姚定科虽已五十出头,但前些日子才收了个小丫鬟当通房,被人私下言:一枝梨花压海棠。
姚光自然能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他上前,哑着嗓子道:“爹。”
姚定科回神,轻咳一声,“光儿放心,这珍珠夫人他斐三想给得给,不想给也得给。”
苏芩倚在栏杆上,听到姚定科的话,抬手捂嘴。袖口边搭刺着银红撮穗的宽大袖摆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凝脂玉臂。
“相公~”苏芩双眸泪涟涟,一脸担忧的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皱眉,看向苏芩身后的青山。
青山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陆霁斐。
他拦不住啊!谁敢碰小主子啊,被爷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的手给剁了!
苏芩披着那件妆花罗袍,“噔噔噔”的跑下来,拉住陆霁斐的宽袖掩袖抽泣,“相公,我不能与你分开的……”
陆霁斐垂眸,定定盯着苏芩看半响,然后突然勾唇笑道:“夫人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看着男人脸上的笑,苏芩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一转身,抬眸看向姚定科,“唰”的一下扬开洒金扇,行云流水道:“既然姚大人如此诚心,那我妻就交由姚大人了。”
苏芩:???
姚定科大笑一声,抬手一挥,围聚在斐三身边的官差、衙役立时退至姚定科身后。
“识时务者为俊杰,斐公子当真是俊杰无疑。”姚定科的话中暗含讽刺意味。他说完,转头看向苏芩,胖眼微睁,面露垂涎。
姚光怔怔的看着苏芩,脸上的喜色已经掩都掩不住。
“珍珠你放心,只要你随了我,我定会对你好的。我要娶你为正妻,日后再不纳妾。”姚光信誓旦旦道。
苏芩面上悲切更重,她死拽着陆霁斐的宽袖,低低抽噎着,但用袖子掩住的半边脸却死死瞪住眼前的男人。
陆霁斐满脸温柔笑意的看向瞪圆了一双眼的苏芩,伸手抚了抚她那头黑油青丝,“珍珠要乖,不能在姚府闹脾气,知道了吗?”
苏芩:……虽然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摸摸姚定科的底,但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苏芩知道,这厮是怪她私自出来,所以在跟她闹脾气呢。
“相公,你难道忘了吗?”美人垂泪,悲伤的不能自抑,“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字字句句,皆是悲怆。
男人叹息一声,声音清冷,细听之下,却带揶揄,“自古商人多薄情,夫人好自珍重。”
这时候,苏芩是真慌了,这厮不会真的要把她扔到那姚府里头去吧?看那一对父子道貌岸然的模样,她若真进去了,还不立刻就被分食而亡了!
“相公。”苏芩使劲拽住陆霁斐的宽袖不松手,紧到指尖泛白,小嗓子颤巍巍的开口发抖。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拨开苏芩的手,脸上笑意未减。
今天日头颇大,男人立在大堂内,玉面上浸润着一层莹白,肌肤白皙如玉,身形挺拔如松,风姿翩翩的立在那处,却哪里知道是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苏芩盯着男人右眼处那被自己挠出来的血印子,直觉想着:那时候怎么没挠重一点呢?就该把他这张脸给抓花了才好。
“相公,我错了……”苏芩立马低头认错。
男人不紧不慢的扯了扯唇角,却不想牵扯到下颚处的伤,他一皱眉,声音微变,道:“错哪了?”
苏芩偷觑一眼迫不及待的姚光和姚定科,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