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离开这里!”她直接跑到床榻旁,匆忙替他披上斗篷,又将他搀扶着下了床。
“怎么了?”逢熙仍有些晕眩,身体已到了极虚弱的地步。
“你先别问了。”秋果直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扶着他便往茅屋外头走。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如今天还未亮得十分彻底,周遭雾蒙蒙的,山间路又滑,秋果带着逢熙,一路艰难地往这大山深处走去。
她几乎承受了他身体大半的重量,可这一路上,她片刻都不敢停歇。因为她知道,她身后已是万丈深渊,只有一直往前走,才会有生的希望。
“果儿,休息罢?”
秋果不愿停下来,逢熙却是十分不忍。
他是多久没有这般无力的感觉了?本该被他护在身后,过着安宁幸福生活的姑娘,如今,却在跟他一起逃亡。
而他,竟还成了她的累赘。
“不可以,大人,我们必须要找个隐秘的地方。”秋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仍咬牙坚持搀着逢熙继续往前走。
青山四合,好似已自成一方天地,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而那金色的光芒只能透过树枝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下一些来,周遭冷寂,一片灰暗。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秋果终于寻到了一处山洞。
那山洞隐在一片连天的荒草之后,更有坚硬的荆棘盘根错节掩映其间,若非是她刚好脱力,一个不查,摔倒在地,衣袖被荆棘牵扯,她也不会发现这么一个隐秘的山洞。
秋果用那宽大斗篷将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逢熙包裹住,她自己徒手去拉开那长满尖刺的荆棘,尽力弄出一个可供通行的通道来,而后,她便小心地扛着逢熙往山洞里走,待她将逢熙放下来后,便又回身将方才弄出的通道给销毁。
山洞之中阴暗又潮湿,逢熙早已经昏睡过去,秋果点燃了之前从外边寻来的干柴,火光亮起,这才为这洞中添了些暖意。
许是一夜未睡,又背着逢熙走了许久的山路,秋果此时已经很是疲累,她靠在石壁上,瞬间便沉沉地睡去了。
当逢熙醒来的时候,他睁眼,入目的,便是眼前这个一身狼狈的姑娘。
她的衣衫已经被划破,上面到处都浸着丝丝血迹,点点脏污。
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洞外有一缕阳光透过逢熙照射进来,他目光下移,正好看见她那双满是伤痕的手。
逢熙瞳孔微微一缩,苍白的唇颤了颤,喉间忽然有些干涩。
此时,他多少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他一手撑着地,略微坐正了些,而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她手掌间嵌着许多的尖刺,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怕惊醒她,逢熙替她挑刺时,动作无比温柔,一点点,一根根,缓慢无比。
“大人?”当秋果迷迷糊糊地一声轻唤传来时,逢熙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醒过来了。
秋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逢熙在做什么,于是她猛地缩回手,忙道:“大人你可莫要费神替我做这些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逢熙抬眼望着她,半晌才动了动唇,轻声问:“疼么?”
秋果果断摇头:“不过是几根刺,不痛的。”
逢熙却是忽然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低首时,他凑在她的耳畔,嗓音低低的:“撒谎……”
“你总是这样,从不肯老老实实说一句疼。”他忽然苦笑了一声。
“大人……”秋果怔怔地唤了他一句。
逢熙放开了她,靠在石壁上,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随后才道:“看来流云是赶不到了……”
“大人你别担心,这山洞很隐秘,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这里的,我们一定可以等到流云来的!”秋果忙开口安慰道。
逢熙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浑身蚀骨的痛,几乎就要见他彻底吞噬,但他却不敢跟眼前的姑娘透露半个字。
她会哭的,他想。
“果儿。”他忽然唤她。
“我在的,大人。”秋果望着他,乖巧地应声。
而逢熙望着她的那双杏眼,一瞬之间,便好似回到初见时。
她仍是这一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