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一袭红衣被风扬起,素白修长的手抱紧怀中长琴,漆黑眼眸淡然平视前方,那眼尾上勾,水红晕开,风华与韵味在无声中流露。
花魁从长廊此端走向彼处,如星垂坠的花灯映照他的fēng_liú无限。
过了几秒,好似对来自楼外的目光有所察觉,郗长林轻轻偏头,低垂眸光瞥向某处,紧接着一扬下巴,不慢不紧地牵起唇角,笑得如同拂过水面春花浓情,但往深了看去,又藏着不可言说的挑衅。
这一眼不过刹那,花魁很快就回过了头,继续款款前行,折过转角。
卡——
定妆照和剧组在宁海城影视基地的第一幕戏同时完成,秦导坐在or显示器之后,捧着一杯大红袍,对站在他身侧的杜崎说:“等后期修好了,就将这张定妆照发出去,不用配什么词,写明‘饰演 郗长林’就好。”
杜崎点点头,踩着高跟去和负责拍照的摄像师沟通。
贺迟站在昏暗角落中,左手手臂上挂着郗长林常用的那只包,右手端着那人的灰胖子水杯,姿势和其他助理没有不同,但周身流露出的气势,却让人不敢靠近。
今天下午基本都是郗长林的戏,诚如他所言,到达这边的头一天,他的确辛苦。不过易清波这个角色,戏份总量不多,郗长林学会找机位后每条戏基本都是一次过,这个下午忙完,就等于快杀青了。
剩下的戏只有两条,易清波之死,与易清波和牧奚北在月夜下舞剑。
郗长林忙完自己的部分,向秦导打过招呼,便和贺迟一起离开影视城。
宁海城这边天气极不稳定,一天之内四季随机播放,上午还是艳阳天,下午就沉了脸,到傍晚时狂风大作,几乎要将路人掀飞。
郗长林拿着伞站在门口,边和贺迟说着什么边撑伞,谁知一个没注意,手上的伞竟就被路过的狂风给卷走了。
他没忍住笑:“这边的风似乎一直是这么狂躁的,可能就不该撑伞?”
“应该是这样,老天爷想要锻炼你用脸挡风的能力。”贺迟煞有其事地点头,可说完,却从emi手上接来新的一把伞,撑在郗长林身前。
“别这样吧,你这种吐槽很容易被人拒绝的。”郗长林偏过头去瞪他。
贺迟:“说别的你也嫌弃。”
郗长林弯眼笑开:“那你还是别说话了,做一个安静的、行走的衣架子。”
男人挑眉:“还兼带撑伞功能的那种?”
郗长林点点头,和贺迟并肩走出去,半晌后,给出了一个名称:“算是综合性服务机器人吧。”
贺迟冷哼一声,揽住郗长林肩膀,将他完全护在伞下。
街上几乎所有的店都紧闭着大门,道路清冷,除了几个急忙行人外,只有叮叮咚咚滚着的各种各样丢失物品。
三个人艰难地走到停车的地方,收伞的时候贺迟有些放松大意了,结果狂风一卷,这把伞也冲上了天空。
郗长林和emi保持了整齐划一的抬头姿势,目光追随那把伞而去,等再也看不见时,才低头望着贺迟。
男人替郗长林拉开车门,没好气地扬起下巴,道:“进去,别站在这吹风了。”
“综合性服务机器人,你失职了哦。还有,那两把伞是之前从车里拿走的吧?一把十万哦。”郗长林幽幽开口。
贺迟板起脸:“就算再被吹跑个十七八把,我也养得起你。”
郗长林拖长调子又是一“哦”后,才钻进这台漆黑劳斯莱斯里。
雨在回酒店的途中落下来,砸在车顶响声清脆,郗长林隔着玻璃凝视外面,倏地按下车窗,将手伸出去。
大颗大颗的雨珠落进手心,刹那间就将整条手臂打湿,凉意渗透骨髓,郗长林不禁打了个冷颤。
“宝贝,你想干什么?”贺迟从电脑前抬起头,蹙着眉望向郗长林。
后者却说出一个地址。
贺迟还没说什么,前方开车的emi已经规划出一条路线,并道:“去那里的话,需要起码一个半小时。”
郗长林望着窗外,唇几次张合、欲言又止后,终于对贺迟道:“你今晚有别的事吗?没事就陪我过去吧。”
贺迟毫不犹豫合上电脑,“当然没事,不过你先把手收进来。”
如倒灌般的大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当劳斯莱斯稳稳当当在夜色中停下的时候,天空早已放晴,乌云被风吹散,露出点点星光。
郗长林下了车,站在略略有些泥泞的道路旁,眺望斜对面的一栋别墅。
蔓生植物在墙上织得密密麻麻,迎着雨后凉风摇晃枝叶,二楼的窗户中透出亮光,依稀可以看见有人伏案桌前。
不久后,一辆银灰色奔驰从路的那头驶过来,正正停在别墅门口,开车的人下车,而二楼的人迅速冲下楼,在开门的同时扑出来,给了夜归的人一个拥抱。
夜晚九点,风习习,树影重重,月影星光很是稀疏。
郗长林忽然朝那个方向扬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