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道长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朝着我包师兄伸出一只手,语气急促地说:“快,手电筒!”
冯师兄赶紧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杆手电,递给陈道长。
陈道长依旧举着那个封装带,打开手电,让白色的光束从侧边照向蜡烛。
我也凑到陈道长身边,朝那根蜡烛观望,就看到蜡烛在手电光束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通透,烛身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半透明的状态,同时我也留意到,在被强光穿透的烛身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合影。
我能看那个黑影,站在一旁的冯师兄也看到了,他从抽屉里拿了一把美工刀给陈道长。
陈道长则拿出蜡烛,用刀刃在黑影出现的位置轻轻割了两下,之后他就抓着蜡烛的两端,用极缓慢的速度,将蜡烛轻轻掰断。
一个蓝色的小颗粒从蜡烛的断口处脱落下来,那枚颗粒的大小、外形,都和绿豆粒差不多。上面没有什么特异炁场。
冯师兄问陈道长:“这是什么东西?”
陈道长摇了摇头,没说话,他再次拿起了美工刀,将桌子上的颗粒划开。
随着表壳的破裂,一小股脓液似的脏水从中流了出来,陈道长赶紧松开手,没让那些脏水沾到他手上。
和脏水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几条头发丝样的东西,凑近了一看,那应该是某种软体的虫子,有一些还活着,在脏水中极缓慢地蠕动。
陈道长盯着桌子上的虫子,自言自语似地说:“这东西,是颗卵啊?这是啥虫子,从来没见过呢。”
这时刘尚昂拿出手机,近距离拍了几张虫卵和幼虫的图片,给我包师兄发了过去。
陈道长则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外形和啤酒瓶差不多的小容器,里面装着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他先是将那些粉末倒在了茶几左侧的垃圾筐里,又小心翼翼地将虫卵和幼虫装进容器,小心封盖。
这些事情都折腾完了,陈道长才对我说:“这东西,我带回去给澄云大和尚他们看看,这几个老家伙说不定认识。”
当时梁厚载就站在垃圾筐旁边,一直看着陈道长撒进去的那些粉末出神。
陈道长看他一眼,说:“降血压的药,我自己配的。”
完了他又对我冯师兄说:“有义啊,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的带着有道回去见见那几个老家伙。你这么的案子呢,我觉得,还是从锅炉上下手。你想啊,那个张军死了这么些年,李虎他们为么还要把锅炉偷出来捏?我觉得吧,张军死的时候,很可能在那个锅炉里头留下了点东西。前阵子我还挺有学说,刁书彬的事出了以后,化外天师现在到处毁灭和他有关的线索,所以我觉得吧,那个锅炉里头,可能就有和他有关的线索。”
冯师兄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想调查那个锅炉,就必须先找到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先从张军下手,查一查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是专业的,该怎着查怎着弄,都是你说了算,那个么,我们真得走了,几个老家伙还在乱坟山等着捏。回头我见着他们,也把案情跟他们说一说。”陈道长说话间,人已经站起来朝门外走了。
冯师兄朝马建国扬扬下巴:“建国,送他们回去。”
马建国“诶”了一声,抢在陈道长前头奔出门,拿着钥匙开车去了。
我正要随着陈道长一起出去,冯师兄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肩膀,面带忧虑地对我说:“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冯师兄,你也小心。”
冯师只是松开我的肩膀,却没有回应。
陈道长转过头来喊我,让我抓紧时间,我最后看了冯师兄一眼,就跨出了门。
马建国一早将车开到了局子门口,我们出门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