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数次与生死擦肩的经历,让将近十四岁的我,与刚刚入行的时候相比,在心智上已经沉稳了一些。
说完这番话,我再次朝四周观望了一下,除了我们背后的这条隧道,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走通的路了。
但我还是打算等等梁子。
其实我是很希望梁子也下来的,他的战斗经验丰富,手里还有枪,能有他跟我们在一起,我心里也能更踏实一些。
同时我也在担心,万一梁子没能被暗流吸入洞口,他一旦被困在二龙湾底,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
片刻之后,梁子的钢盔落进了水潭,激起一大捧水花。可又过了很久,梁子依旧没有出现。
看样子,梁子的确没能进洞,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没有被困在二龙湾底,而是被庄师兄他们弄上了岸。
我在水潭周边的钟乳石林里扫视了很久,一直没能看到绳索的踪迹,那些挂在龙王墓入口的绳索,似乎也没有足够的长度通到这么深的地方。
之后我又仔细看了看我和梁厚载站立的这个地方,从我和梁厚载身上滴落的水在地上发出一抹蓝色的幽光,可除此之外,岸上也没有其他的水渍。除了我们两个,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不管是那些雇佣兵还是我师父都没来过。
我推想,除了我们身后的隧道,在我们头顶上方的岩壁上,应该还有其他入口。可那面垂直的岩壁就像一面镜子,上面反着水潭里的光,看上去真的是光滑无比,连个突起的石头都没有。我和梁厚载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这样一面岩壁,我们两个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的。
梁厚载和我一样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过了一会,他又有些紧张地问我:“道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不去看不远处的隧道,可我看得出来,他的视线虽然正对着我,可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个隧道。
梁厚载不想进那个隧道,他一边想让我拿个主意,一边又一定是不希望我带着他进隧道。可就目前来说,隧道的确就是我们唯一一条路了。
说实话,从那个隧道里吹出来风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虽然离得远,但我还是能闻到那阵风里带着轻微的尸臭,我也不想进那个隧道,里面肯定有邪尸。
我长出口气,对梁厚载说:“现在咱们得先去找我师父,我觉得师父既然能进来,肯定就有出去的办法。除了这一条路,咱们也可以在这里等待救援,不过这里面的阴气太重,就咱们两个的道行,如果不及时补充阳气,在这种地方最多能撑上几个小时,等到阴气把咱们身上的阳气耗尽了,不是我发狂就是你发狂,不是我杀了你,肯定就是你杀了我。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还是应该去找我师父。”
我故意将话说得长一些,让语气沉稳一些,我希望梁厚载能觉得我很冷静,这样他也能冷静一些。
梁厚载沉默了一阵才用力点了点头:“对,应该先去找柴爷爷。可咱们到哪去找他?”
我没说话,指了指梁厚载身后的隧道,可梁厚载没回头,他的表情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这两年我和梁厚载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他向来是比较镇定的,甚至在很多时候比我都要镇定,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一种和他的性格不太相符的紧张情绪。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还没有从刚才的高空坠落中缓过劲来,他可是患有非常严重的恐高症,从上岸至今,梁厚载的手一直在轻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