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敞心中嫌恶这娇气的公主,但还是挥手让随侍的仆人送来清水。
楚征仪喝完整杯清水才感觉好多了,之后就一直只吃青菜和米饭。
她之前在伊仪那个身体时吃的也不是很好,但起码不油腻,咸菜酸菜管够,水也是自己可以肆意加,加上干活干得又饿又冷的时候,再难吃的热饭热菜也不嫌弃,所以日子也过得去。
但现在这个世界不一样啊,这易仪明明贵为公主,而且还是和皇帝一起吃的饭,这饭菜怎么可以难吃成这样?
楚征仪可以吃出这食材是上等并且新鲜的料,但做法真的很难吃。
不过想想也是,楚征仪在的国家是汕国,那里的饮食文化发展的最为发达,距离余敞的时代又远,饮食发展自不是伊仪那个时代的厨师或余敞的御厨可触及的。
“不吃肉吗?”余敞问道。
“不吃了,不知为何今日食欲不振,吃这些就好,陛下喜欢那肉,正好可以多吃点。”楚征仪伸手向布菜的仆人,仆人愣怔一下后匆忙递上公筷,楚征仪就用那公筷夹了几筷子肉送到余敞碗里。
“……这还是仪仪第一次为我夹菜。”余敞感动地看向楚征仪,眼里如泛起波澜的湖面,波光粼粼。
楚征仪似是有些害羞,头瞬间低了下去,只埋头说话,不知如何应对。
余敞看着那副如小兽一般无害无知的样子,满意地吃下了肉条。
当年让他曲意奉承讨好的死的死,不死的……为他布菜,呵,这命运真可笑。
余敞心中嘲笑命运,却是全身心对命运的这等无常安排而愉悦。
饭食吃完,楚征仪送他到门口。
因易仪以前也是如此,所以余敞不觉有异样。
但当他坐上马车,习惯性掀开窗布、回头看时,却看到的不再是易仪各式各样疲累的背影,而是楚征仪静静地站在大门处一直保持刚刚远送的样子。
昭玉公主出生尊贵,纵然落魄被圈禁过,但很多下人的礼仪不曾学过,甚至见了也不懂那是下人的礼仪。所以给离人长久伫立目送,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了。
余敞欢喜地和她对视后缩头回了车厢,心中更加满意事情的进展。
看来距离昭玉公主嫁他那日不远了。
坐在余敞旁边的年长的公公见此情形,眼睛一转,斗胆低头主动提醒道:“陛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刚刚昭玉公主干呕,许是有喜了呢……”
余敞回头正视他,嗤笑一声。
有喜个鬼,都没真正抱过有个屁的喜。
不过大家都相信了他和昭玉公主情谊不离了,就如同他一直安排的那样。
楚征仪望着那架车远行,直至马车从悠长的宫墙的拐角处消失。
“准备一下,我要出门。”楚征仪终于转身,一边回走一边如是说道。
穿着服侍明显是宫女里最高阶的大宫女惊诧地看向楚征仪。
“怎么了?陛下说过我可以出宫的,只要带够人保护安全便可。”楚征仪镇定地说道。
余敞当年为了讨好易仪,容许她在宫中自由行动,也容许她出宫,但条件是找够保护安全的仆人,也就是身边要有足够他的眼线。
易仪为此安排感激过余敞,曾在宫中四处走动过,却无颜再出她以前最爱出的宫——她已不是这天下之主疼爱的大公主。
大宫女只是原本以为这昭玉公主永远窝在宫中自欺欺人了,一时诧异罢了,楚征仪一说话,她就利落地吩咐人准备,并用余光示意一个小宫女去给余敞通风报信。
楚征仪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便服,又在她们诧异的目光中淡定地往怀中塞了不少钱财。
出门有人制约着监视着管束着其实也不是不好。起码做事安全无忧不是吗?
楚征仪走至门前,突然又对大宫女歉意地笑了笑,回到梳妆台上拿了根美玉发簪插入发髻中。
“头上不能一点也无,太刻意了,所以拿了根素簪子戴。”她解释道。
大宫女心想并无问题,况且这簪子还是陛下送公主的,于是也不多言。
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楚征仪趁着宫女不注意,将藏在发髻中的凤凰暗纹露了出来。
这刻意看才能发现的暗纹配上这种品相的簪子,可以让很多有心人发现了。
楚征仪出宫难得的十分守规守距。
她只是逛街,不和人怎么对视说话,也不怎么买东西,甚至很注意不接触流动的人群。
这让一直紧盯着楚征仪的随行的宫女和侍卫们放心了许多。
远处隐隐有哭声,楚征仪望着前方医馆前那对哭泣的母女和只是伫立几秒就再也不理的行人,果断上前去。
母亲在哀求医馆赊药给女儿治病,医馆老板愁眉苦脸,虽然没有赶人,但眼中和言行的坚定是十分明显的。
大宫女看着楚征仪为这眼前一幕动容。
“若是我母妃遇到此事,也定会为我不顾颜面当街哀求。”楚征仪幽幽地看着前方,说完淌下一滴热泪。
周围宫女侍卫也不是铁石心肠的,想到这当年风光无两的昭玉公主亲人全逝,家国也无,只能望着街上的母女怀念亲情,不由得唏嘘又产生可怜之情。
楚征仪深吸一口气,上前和医馆老板说了几句,又将那母女一起带进医馆。
出医馆的时候,宫女和侍卫都赞楚征仪高义。
因为她给了医馆老板钱,示意以后若是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