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昨晚累极,晚秋还是很早醒来,望着窗口那方透亮,一时判断不出时间,一扭头,就是兄长放大了的俊脸。
他瘦削的下巴上有淡淡的青色,脸颊轮廓硬朗,眉峰粗而凌厉,与父亲极是相像。至于她,常听人说与过世的生母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到底兄妹俩同根同源,哥哥这张脸,和她也有两三分相似,比如嘴角、鼻子……
晚秋正端详得认真,比较着自己和张豫琮的长相,那双深邃的黑眸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中缓缓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瞳孔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和懵懂,上头氤氲的那层雾气替他添上些少见的孩子气,却莫名让人心生悸动。
“你醒了?”
晚秋重新躺好,通透白皙的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红晕。
张豫琮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嗯”了声。这一刻的他们,多像成婚多年的夫妻在晨间的问候,彼此熟稔,又洋溢着幸福。
等了许久,晚秋都不见他有后话,纤长细密的睫毛眨了眨,小声提醒:“你该回去了,若是被发现了不好。”
冬日温暖的被窝,怀里还有香软的少女,换作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起身,张豫琮也不例外。
他低头亲了亲晚秋的额头,温声道:“今天学校就不用去了,我会跟母亲说你身子不舒服,让张叔跑一趟,请个假吧。”
“我哪有这么娇弱。”晚秋红着脸拒绝,想要证明给他看,两手撑着床垫要起身。不动还好,一动却发现浑身酸痛不已,两腿间的异样更甚。
张豫琮好整以暇地看着小丫头脸上红晕一阵胜过一阵,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取笑她,只掀开被子一角自己钻出来,赤身luǒ_tǐ地站在床边,替她重新拢好棉被。
晚秋先是瞥见男人背光的长腿,然后再是胯间浓密的耻毛以及清晨分外兴奋的硕物,正精神饱满地昂着冠帽,吓得她赶紧闭上眼。
张豫琮若无其事地忙完,才捡起扔在地毯上厚实的睡袍披在身上,手里还捏了点什么东西:“晚秋,这些我先收着,省的被章妈收拾屋子发现。”
他扬了扬手里的碎布,笑得促狭。
晚秋一抬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小衣小裤,昨天晚上被他用蛮力撕成了可怜兮兮的好几片,赶紧红着脸要回来:“不行,还我!”
男人挑眉,一把塞进睡袍里面:“不还,以后你要是敢占了大哥便宜还抵赖,我就拿出这个给你看看,上面可还有你流的骚水,对不对啊?”
“你!”
张豫琮一本正经地说完这些,趁着妹妹生气之前赶紧凑上前亲了亲她红润的小嘴:“好了,再不走父亲他们要起了,你只管安心躺着,旁的事有大哥在。还有,要是有别的人敲门,你只管说病着身上没力气,别给她们开,嗯?”
晚秋还欲说话,男人就默默她的头发,顺着昨晚的老路,开窗翻了出去。
“傻瓜,不能从门口走吗……”她看着依旧轻微摇摆的窗帘,有些疑惑地喃喃。
……
饭厅上,热腾腾的几样小菜刚上来,张世璋就一身军装进来了。
“晚秋那丫头呢?”一落座,他就发现桌上少了个人,这个时间,该是小女儿去学堂的点了。
张豫琮替父亲盛了碗粥,解释说:“昨天我去接她的时候,刚下了场雪,这丫头玩心还大,不肯坐车,就同我一路踏雪走回来,应该是受了点寒气。这不,刚才我去叫她起床,说是头痛身上没力气。”
张世璋明显一愣,皱眉看向他:“着凉了?她还一个半大的孩子,任性就任性些,你做大哥的还由着她性子来,未免也太糊涂了。”
“是,父亲教训得是。”张豫琮垂下双眼,握着羹匙的手轻轻一颤,脑海中回想的是那句“她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请个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看看。”这句话显然是对施云琴说的。
见男人有些生气的模样,女人尽管心里怨他不该迁怒儿子,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只点点头:“知道了。”
“不用。”张豫琮忽而打断她,“我在英国有个学医的朋友,早我几年回的奉天,吃完饭我去请他来家里。他学的西医,治疗寻常头痛发热,比家里请的医生更快些。”
张世璋素来有些抵触洋人那套东西,可又不得不承认西医比起中医确实有些地方更胜一筹,就像当初送豫琮出国也是矛盾的。
当下喝了口粥,才点头:“学西医的,是秦家那个三少爷?”
“是他。”
“嗯。”张世璋点点头,喝完粥后拿巾子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