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托着那面铜镜,对它堪比监控的功能十分惊叹。
但是她不会用,准确的说,这是一件传说中那种认主的法宝,与主人心意相通。所以拾儿拿着这个可以看到九峰的任意一个角落,只要他心念想到了就可以看到。但在秋秋手上,看到的东西就很随机。
虽然这不是一件攻击性的法宝,可是秋秋觉得它的作用比攻击还要厉害。
拾儿的指尖轻轻在镜面上点了一下,画面瞬间变了。
这还是触屏操作的……
好吧,秋秋承认这一刻她想到了各种大牌的触屏智能手机……
夜色下的九峰安静沉寂。
铜镜上的画面在向前推移,冰雪满地,月下的山峰连绵起伏。
画面静止。
拾儿指着出现在上头一个人:“就是这人。”
那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眉毛生得很平,毫无弧度,下颔蓄有短须。这张脸上没有一点儿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扔进人群就找不着。
干坏事这种长相比较合适,事先旁人不会有防备,完了事儿还方便潜逃。
他眼帘低垂,象是在闭目养神。
门开的声响传来,这人站起身。
进门的那个人在冬日里居然满脸是汗,急切的说了句什么。
这镜子只能看见画面,却听不到声音。
秋秋仔细看他的口形,只能分辨出几个字。
“找……被擒……受伤。”她轻声复述出来,转头说:“他们在说今天的事?还是在说什么人?”
“应该是人,否则不用这个找字。”
“那是他们有重要的人被我们抓住了?”
拾儿展开了案上的合着的纸卷:“今天在机关和剑阵中毙命的有十一个人,被擒的一共三十四个人,差不多都带伤。”
那就不好判断他们要找的哪个人了。
拾儿站起身来。取下挂在一边的长衣:“我去看看。”
秋秋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拾儿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秋秋的头发没象白天一样绾起,只在发顶心系着蝴蝶络,两边都垂下来,看起来比白天更添了几分稚气。
他的目光在她的嘴唇上停留了一刻,秋秋的唇娇嫩饱满富有弹性,他的手指在秋秋唇边蹭了一下,转身把斗篷取过来替她披上。
“一起去吧。”
袁长老正在屋中与人说话,他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屋里人一齐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今天擒到的人在哪里?”
袁长老亲自在前领路:“有好几个痛哭流涕求饶的,还有套交情的,破口大骂反指责我们无故生事的……这些人的来历都问清楚了,他们所知十分有限,有些是听师命吩咐。有的是自己贪心。来历不明的还有两个人,一个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另一个一直昏迷不醒。”
这些人的来历和话语刚才拾儿已经从纸卷上看见了。他要见的,就是来历不明的这两个。
过了好几道阵法和门卡,袁长老指着前面的石室说:“就在前头。左边那一个来的时候报的是百草门的门人,他的请柬是真的,但身份却是假的。真正的百草门派来的人应该在路上就被截杀了,他们取了请柬冒名顶替来的。右边那一个看服色应该是玄北派的弟子。他一直昏迷不醒,什么也问不了。”
说话间,袁长老开启了门石。
左边石室里的那个人秋秋曾经看见过。白天在铜镜中秋秋见到过他,就是那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衣襟上有血渍。当时秋秋在想是不是他杀了什么人,血溅在了身上。
但是听袁长老的意思,他杀死了百草门的弟子取而代之,这身衣裳很可能是从被杀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这人被困在阵法之内,但是并没有困窘焦躁,也没的惶恐不安。他在里头应该看不见阵法外的情形,可是他的目光却直盯着秋秋他们站的方向,那目光阴森沉郁,有如将出鞘的利刃。
“就是他杀了合柳。”
拾儿往前踏了一步,四周的空气发生了奇异的扭曲,象是水波动荡。
拾儿已经进了阵内。
阵内那人猛然站起身来朝他扑了过去。
秋秋虽然相信拾儿不会受伤,可还是难免紧张。
拾儿手都没抬,肩膀也没动,那人离他还有两尺的时候,就象撞上了一堵坚固的墙壁,被自己的力量反弹跌了出去。他一落地,立刻再次扑过来,这次跌得更重。
如是再三,那人跌得已经爬不起身来了,还是不肯放弃,撑着地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额角磕破了,血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来,看起来更加狰狞。
拾儿抬起手,他的手掌玉白修长,手指在空中虚弹了几下,那人呼哧呼哧粗喘气,身体四肢象是被看不见的线所操纵着,用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站立起来。就象杂耍艺人摆弄的提线木偶,动作机械生硬。
袁长老站在秋秋身后,低声说:“掌峰精通一门摄魂之术,这人就算刚硬,也没法再隐瞒什么秘密。
袁长老话音刚落,拾儿的手忽然向外疾挥,那人的身体又疾又重的向后摔出去,在他要撞到墙上的前一刻,那人突然整个爆开。
就象一只装满了墨汁的气球在空中被一枪打爆,无数黑色汁液气雾向外疾速弥散。
袁长老惊呼一声:“不好!”
秋秋屏住了呼吸,紧紧盯住了阵中的一切。
那些飞溅的黑水和急散的雾气在她的视野中一瞬间速度突然凝固滞缓,仿佛时间在这里突然被调慢了转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