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哭!”他越是哭,景立天越是怒,踢得越是凶猛,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身体变差了,踢出去的脚杀伤力太轻,景辉只怕要被踢出内伤来。??
他正处于火头上,没有人敢吭声。
好一会儿后,众人猜他的怒气消弥了一点,也一定踢累了,才有皇室元老走出来,一把位住他,劝道:“皇上,太子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大错特错,理当严惩,但太子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您还不知道么?连我们这些当臣子的都觉得太子八成是被人陷害了,要严惩太子,也得先找到那个什么四公子,把整件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给太子一个公平的惩罚啊……”
其他臣子也纷纷出声附和。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并不喜欢和看好太子,甚至幸灾乐祸,但太子现在还是太子、还是皇上的儿子,他们再怎么样也得装装样子,表示自己是个有人情味的,不想看到皇上父子生隙嘛。
还有,经过此事,太子肯定成不了事了,不值得他们在意,但是,他们得想办法找出那个神通广大的四公子是不是?
如果四公子是敌,他们以后想扶持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就非常难办了。
如果四公子是友,他们当然要竭尽全力的拉拢。
因此,他们现在还不能让身为重要当事人之一的太子死了。
“如果不是他心怀叵测,怎么会被人利用?”景立天真是恨铁不成钢,喘着粗气收起脚来,指着景辉骂道,“朕还活得好好的,他就急着抢朕的皇位,还想背着朕玩弄伎俩,扩张势力,这才被人利用了,连朕都敢欺瞒,简直是该死!”
景辉抱头,痛哭:“父皇英明,父皇说得没错,可是孩儿从来都没有要谋害父皇、攥夺皇位的心思啊!孩儿就是太没用了,生怕被父皇抛弃,才想暗中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孩儿是有错,但孩儿始终都把父皇当最亲的父亲啊……”
其他人也劝景立天:“太子是有错,但罪不至死,要死的是那个四公子才对,还请皇上对太子网开一面!”
景立天抿着唇,死死的瞪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的景辉,狠狠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太子带下去,派人看着,等待朕的圣旨!”
几名侍卫上来,把景辉给拖下去了。
大殿里又安静下来。
连战为君也不说什么了。
景立天扫了战为君几眼后,对文正熙道:“宰相、楚刀跟朕到后面说话。”
文正熙“是”了一声,低着头,微躬着腰,跟楚刀跟在景立天的身后,往大殿后堂走去。
众大臣面面相觑,都在心里道:果然,文正熙才是皇上的第一心腹啊,皇上要跟他讨论连他们都不便参与的话题呢。
大殿后面,景立天领着文正熙走进书房,从一只秘密的抽屉里取出一堆圣旨碎片,放在他们面前:“你们俩把这圣旨拼好,然后仔细认认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是真圣旨还是假圣旨。”
文正熙和楚刀完全不敢问为什么,“是”了一声就凑在桌边,细细的拼起这些碎片来。
景立天则疲惫的坐下,让贴身大太监端上茶水和点心,慢慢慢慢的吃。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他忙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了,可他没有心思歇息。
人心难测,他若是打个盹或犯个糊涂什么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许他的皇位就没有了,所以在处理好逆臣之前,他绝对不能放松,绝对要保持清醒。
书房里静悄悄的。
好久以后,楚刀和文正熙终于拼好了那些碎片,文正熙用盘子捧着,端到景立天面前:“皇上,圣旨拼好了,臣可以确定,这圣旨是真的。”
恭敬而平静的脸色,掩饰他心里的波澜。
这圣旨上写的,竟然是要求战为君将横岭城印交给乌蒙使者的内容,那个皇上卖国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虽然他完全能理解皇上的处境,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景立天也仔细看那道圣旨,圣旨是他写的,他当然能认出自己的笑迹与印章,但他还是又问:“你确定?”
“臣愿以性命担保。”文正熙说道。
他作为晴州第一才子、皇上的宰相兼姐夫,不知帮皇上拟草了多少文书和盖了多少印章,断然没有连判断一道皇上亲笔的圣旨是真是假的能力都没有。
景立天点头:“取烛火来。”
文正熙立刻点燃一只烛台,举在他的面前。
景立天道:“将圣旨烧了。”
文正熙于是将烛台放下,一一拿起圣旨碎片,烧成灰烬。
如此,景立天卖国的证据就没有了。
烧完之后,景立天站起来:“走了。”
他的步伐轻快了一些。
虽然太子的欺骗和没用令他暴怒,但是,事实已经证明战家没有背叛他,这点还是令他得到了相当大的安慰。
相比起太子的忠心,手握重兵的战家的忠心对他来说更重要。
走了数步后,他淡淡的道:“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太子。”
文正熙和楚刀心里都“噔”了一声,觉得这问题很棘手。
但他们没敢迟疑久了。
文正熙沉思片刻后,道:“太子犯下如此大错,臣认为难以服众,不配为帝,但太子并没有泯灭父子之情,臣身为他的姑丈,还是希望他能够一生不愁吃穿。”
楚刀则道:“卑职认为,不管皇上如何处置太子都有理。”
说着的时候,他用眼角瞄了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