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恭敬的双手奉上喜报,笑得一脸老树逢春:“皇上,绝对是天大的喜事啊,而且还与您喜得龙子遥呼相应呢!”
“哈哈哈,是么?”景立天单手接过喜报,却没有马上拆开,而是道,“朕许你亲自向朕禀报这个天大的喜讯,也给你一个获得重赏的机会。≠”
大太监喜不自禁,洪声道:“报皇上,乌蒙国飞鸽急报,乌蒙国第一王子妃于半个月前诞下一名皇子,虽然皇子乃是怀胎九月出生,但生得极为健康,而且十分的白净漂亮,人人都说长得像王子妃呢!乌蒙国国王龙颜大悦,决定在小皇子满月当日正式册封乌浪殿下为储君,按时间算来,应该也就是这两日了!”
他刚说完,在场的所有宫人都不等景立天做出反应就齐齐跪下,扬着笑脸齐呼:“恭喜吾皇喜得龙子,喜得龙孙,双喜临门,福泽万载——”
景立天乐得几乎手舞足蹈,大笑不止:“好好好好极了!我景立天果然是命定的天子,天生的有福之人,竟然在年关将近之时同时喜得龙子龙孙,真是好极了好极了!你们这些,每人赏赐一百两银子!”
众人齐声高呼:“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听说久久也已经与夜中天办了大婚,这黑月皇后的位置是坐稳了,哈哈哈,朕是天底下最了不得的岳父了,哈哈哈——咳咳咳!”
“哇哇哇哇——”
因为头仰着太厉害,笑得也太用力,景立天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不断打嗝,手中的襁褓也脱手掉落,吓得襁褓里的婴儿哇哇大哭。
好在景立天新挑的这名大太监确实有点本事,不仅擅长察言观色,而且眼疾手快,长手一捞就接住了襁褓,惊得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赶紧扶景立天坐下,给他端水,给他理背,景立天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景立天这回不敢大笑了,只敢抚着因为兴奋过度而狂跳不止的胸口,强忍着喜悦,慢慢的喝水,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嬛儿的龙子,可有取名了?”他问。
大太监道:“回皇上,乌帝城的探子来信,说乌蒙国国君对第一王子妃的期盼很大,早在王子妃刚刚怀孕的时候就已经给王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起了名儿,若是龙子就叫乌望,意为乌蒙皇室未来的希望之意,而今,王子妃果然没令皇上和乌蒙国君失望,日后必成大器啊!”
“哈哈哈,那当然,”景立天又得意的笑,“也不是看看嬛儿是谁生的,望儿又是谁的孙子!朕的子孙后代,个个都是龙种凤胎,日后必然大展宏图啊,哈哈哈,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大宴后宫,人人皆有赏赐,哈哈哈——”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日薄西山,但现在他才知道,如今才是他一生最为得意和风光的时候。
乌浪也好,夜中天也好,日后继承他们皇位的儿子也好,辈分都比他小,他做皇帝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够得意的?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晚上,他都沉浸在这份得意和傲慢中,连须眉眼都是笑,无数的嫔妃、公主、宫人都奉承他,围拥他,他真以为他日后可以高枕无忧,享受皇帝中的长辈待遇了。
只有景岚等少数几人一边奉承他,一边暗暗流露出忧虑:父皇(皇上)难道老得再也不会清醒了吗?怎么没有意识到所谓的“多喜临门”中所埋藏的隐忧呢?
景嬛和景久久可是死敌,两方的丈夫可是对手,她们若是都诞下儿子且儿子都受封太子,势力必定冲天,如此,两人对战之日,景氏一族夹在两人缝中,该何去何从?晴国又该何去何从?
景立天该不会认为他可以通过这两个女儿,达成乌蒙国与黑月国的平衡,实现三国的太平盛世吧?
不管怎么想,景立天都糊涂了。
这种隐忧,没有人敢对景立天明言,景立天就这样一直得意着,傲慢着。
很快,乌望满月了,年关也到了,而乌蒙国派来的特使也抵达晴州,面对景立天,并带来乌蒙国国君乌莽的秘信。
“特使来了,快快快,请坐。”听说特使来了,景立天亲自走到大殿的门口迎接,亲热得就像是在接待自家亲戚,“特使难得来了一趟,一定要在晴州过年,好好享受一番再回去。”
这位特使也有乌氏一族的血统,而且颇受乌莽器重,在乌蒙国的地位相当高,不过他是乌氏一族旁系女子的第三代子孙,身上的乌氏血统少得可怜,所以长得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总算还在世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这位特使说话、举止很客气,带点笑容,却也不太热情:“多谢皇上。”
而后他就双手递上乌莽的秘信:“这是我国大王给陛下的信,还请陛下早些回信。”
“当然当然。”景立天哈哈笑着,一边拆信一边道,“请特使先坐坐,待会咱们再好好喝上几杯,不醉不休。”
他以为乌莽会在信上说什么“亲家近来可好”“朕喜得健康漂亮的孙儿,都是景兄养女有方”“日后乌晴两国务必友爱,维持百年和平”之类的好话,以此增进与他的交情,哪料到、哪料到信上写的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边看边消失了笑容,双手微微颤抖,眼里冷动着隐忍的怒火。
若不是乌蒙特使在场,他一定会悖然大怒,拍案痛骂乌莽不是东西!
但因为乌蒙特使在场,所以他用尽他最近多年来磨练出来的隐忍,压着那股子滔天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