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贵女中寻摸一番,看有无心仪的,看好了哀家给你赐婚。”瑶光恍然道。
“太后娘娘的心意臣领了,只是罗敷有夫,臣宁愿终身不娶!”他的脸色一下子便垮了下来,方才还和煦的眉眼一下子像是结了霜,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道,“臣娶妻与否与太后并不干系,若太后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瑶光开口,他拂袖而去,泄露出一股好大的怨气。
瑶光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高公公在一旁努力地缩小自身,生怕被太后逮住。
“你说他在气什么呢?”该来的总会来,瑶光偏头问高公公,“他都三十了,难道不想房中有人伺候吗?”
高公公讪讪一笑:“宣王一向以政事为先,兴许是没有这个心思吧。”这京都谁没有听说过宣王与太后的一段往事呢,自从宣王力主幼帝登基太后听政以来,民间的话本子就全是以这两人为原型的改编,唱的说的演的,花样儿层出不穷,且极为上座呢!
高公公不知太后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反正他倒是觉得宣王对太后挺痴情的,刚才他不是说了,罗敷有夫?这指向的是谁还不明显吗?只是这样的猜测在心里计较一番就罢了,若真是说出口,他怕太后一气拔了他这老舌头哟。
御膳房的人进来了,布上了一桌的好菜等着太后时不时地挑两筷子。
瑶光挑嘴,御膳房的师傅手艺太过板正,没有什么新鲜样儿,也就留不住她这颗心。故而她下了旨,以后凡是她一人用膳就只上三菜一汤,多的也是浪费。
对此,御膳房的师傅很是气馁,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埋没了他这一身好本事。
才刚用完膳,不速之客就来了。
“听说你让礼太妃将大皇子抱回宫养了?”太皇太后一进门就以一副质问的语气说道。
瑶光喝一口清茶,道:“老祖宗坐下说,寿康宫离未央宫不算近,老祖宗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亲自来?”
“哼!”太皇太后冷笑一声,道,“哀家亲自来太后娘娘恐怕都不肯卖脸,更何况指使下面的人来了?恐怕来了也是吃闭门羹吧!”
“老祖宗此话真是折煞孙媳妇了。”瑶光叹气,放下茶盏,“自先帝走了之后,这前后的担子都压在我一人身上,若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了老祖宗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包涵。”
太皇太后挑眉:“那哀家说你将大皇子交与礼太妃抚养有失规矩,你怎么说?”
“请老祖宗指正。”瑶光谦虚的道。
太皇太后抬了抬下巴,总算找到了一丝往日说一不二的气势,她道:“先帝崩逝,你抬了礼嫔的位份,这也没什么,不过都是苦命人。但论资排辈,这大皇子怎么着都该由郑太妃来抚养罢?你却将她交与礼太妃,这岂非说明你不信任郑太妃?”
“可是郑太妃托老祖宗说项的?”瑶光笑道。
太皇太后当然不认:“是哀家看不过去,替她出了这个头。”
“那好,老祖宗面前我也不兜圈子了。按理说,大皇子应由亲近熟悉之人抚养,他失了生母,本就可怜,若将他交与不熟悉的人岂不是更让他难过?礼太妃是潜邸的老人儿,与大皇子也算有情分在的,于照顾之上也会更加细心。再者,郑太妃膝下还有明珠公主,她年岁小,正是需要诸多关怀的时候,若将大皇子交与郑太妃,不免分了她的心,也让她过于操劳了。”瑶光娓娓道来,入情入理,毫无破绽。
太皇太后听了下来,一时也没有反驳的依据,不免心底暗恨瑶光奸诈阴险,明明是担心郑氏膝下有皇子会影响到她儿子的皇位,却东一头西一头地扯这么多出来,实在可恨。
“这么说,你连哀家的面子都不给了?”太皇太后冷下脸,以长辈的威势相逼。
瑶光轻笑:“老祖宗啊,这大皇子是郑太妃属意抚养的,怎么话都是您来说的?这郑太妃若真有心抚养大皇子,不如让她亲自来跟我说,我也听听她非要大皇子去她宫里的理由啊。”
太皇太后一时没有听出她这话里的讥讽,只是抓住了她其中的一句:“你是说,若她亲自来说了,你就肯?”
“若在情在理有何不肯?”瑶光眨眼,一脸无辜,“如今我肩上挑着两头的担子,若有人为我分忧,我高兴来不及呢。”
“当真?”太皇太后脸上终于摆出了笑意。
瑶光笑道:“老祖宗别一个劲儿地要我的话呀,也得问问郑太妃的意思。”
“她定然是愿意的。”太皇太后肯定的道。
瑶光扬唇,有儿子做后台,搁谁谁不乐意?真当她秦瑶光是傻子吗!
入夜,瑶光沐浴完,洗去了一天的疲惫,这才腾出手来看自己的儿子。
他乖巧地躺在乳母的怀里,不哭不闹,圆啾啾地眼睛瞪着瑶光,似乎是在认她是谁。
“来娘亲抱抱。”瑶光伸手从乳母的怀里抱过他,小幅度地摇晃,襁褓里的小人儿立刻舒服地眯上眼,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