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夏蝉没料到钟延光回的这般早,什么准备都还没做好,慌张道:“夫人在厢房跳舞。”她内心期盼着,苏绿檀可别正好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不雅地坐着呢!
钟延光好奇道:“跳舞?”
“是了,夫人说在院子里住乏了,跳舞活络下骨头。”
钟延光眼眸微亮,苏绿檀还会跳舞啊。他在宫宴上看过宫人舞蹈,美则美矣,靡丽了些,他不大喜欢。
“不必去打扰,我这就去看看。”钟延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心里充满了期待。
夏蝉捏着手指头,想去又不敢去,生怕钟延光去的时候不对,只敢站在上房廊下,探着脑袋往厢房里望过去,却见侯爷已经站在隔扇门口往里看去了。
秋日有风,厢房的门和窗户都是关的,钟延光站在门口透过纸糊的花窗往里看,隐隐约约看见个绰约的身影背对着他跳跃轻盈,如仙姑飘落凡尘。
轻手轻脚的推开隔扇,钟延光一只脚跨进门槛之后就彻底痴迷住了,脑子里无端蹦出《洛神赋》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没有哪一样与赋中所言有差。
曹植诚不欺我,天下果真有神女,不在洛川,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沉浸在舞蹈里的苏绿檀终于倾斜着上身,缓缓转过了身来,双手把袖微掩面部,半遮娇态。
钟延光再次看清了她的面容,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情态柔美和顺,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两脚足尖交叉,苏绿檀一甩长袖,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又一旋转,回风乱舞当空霰。迷了人的眼。
苏绿檀终于看到他来了,这才停了下来,展笑回望,嗓音清甜道:“夫君回来了?”
蹦蹦跳跳就往钟延光身边去了。
钟延光细细打量她,方才远观,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视之,鲜丽得像绿波间绽开的新荷。
真真是再没有这般清丽绝美的倾国美人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钟延光眨了眨眼,看着她额上冒着的涔涔细汗,嗓音低低地道:“跳累了罢?”
苏绿檀重重一点头,道:“有点儿,但是很带劲,过来看我跳。”
说着,她就握住了钟延光手腕的大半圈,扯着他往屋里去,把他摁在椅子上,又跳了几个动作。
还是那般秀美优雅。
再不爱舞的人,都该爱了。
苏绿檀下巴搁在手臂上,歪着脑袋问他:“好看么?”
钟延光鬼使神差点了头,道:“好看。”
苏绿檀笑吟吟地又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眯眼道:“走,跟我进屋去,给你看个宝贝。”
钟延光也忘记了什么行为得不得体,跟着苏绿檀就去了,眼神一直落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丝丝缕缕碎发,清纯美好,怎么看都看不够。
两人往上房去,钟延光踏着厚底的靴子,脚步有点重,苏绿檀的脚步却是轻轻的。他低头瞧了一眼,只见纯白单薄如袜一样的舞鞋包裹着她玲珑的小脚,似鲜豆腐一样,软胖可爱。
进了屋,苏绿檀钻进内室的帘子,左手捏着抹胸领口,露出丰盈沟.壑之间盛开的梅花花纹。
她在胸上描了一朵梅花,以胭脂作梅花骨体,花密枝繁,虽只一种颜色,却把梅花的含笑盈枝生动刻画了出来。
这样香艳的场景,钟延光却一点也不媚俗,苏绿檀胸口的梅花就像她本人一样,纯真孤洁,不是世人眼里的乖张跋扈之人,她有她的本性和坚持。
苏绿檀笑着问他:“夫君可还记得从前红袖添香的时候?你不胜我的烦扰,捉着我在我胳膊上写了一首诗。”
钟延光脱口而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素雅高洁,迥异流俗,最合他心意。
瞪大了眸子,苏绿檀惊讶道:“你记得了?!”
钟延光摇头道:“不记得,但是觉得应该是这一首。”
苏绿檀鼓着嘴吐气,又绽了个笑道:“梅花还没看完呢,给你瞧瞧……”一截青葱般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拉,风光越发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