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想的。你看自从我和哥哥受伤以来,除了前段时间哥哥登门来看了我一次外,他们家什么时候还来过?”苏梦萦顿了顿,“我想啊,他们也想的是将事情全部料理干净了,才来找你玩儿吧?你觉得呢?爹?”
苏梦萦抬头瞅苏爹。小鹿眼从下至上,显得萌萌哒。
苏爹何尝不懂?毕竟他和宋先生也算是多年好友了,就算说“挚友”两字也是当得起的。只是这次居然让自家宝儿受了牵连,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都不会不气不怒,更何况是从小就舍不得动苏梦萦一根手指头的苏爹。
所以那时在医院才说了近乎和宋家断绝关系的重话,只是一出口他也顿时心生悔意,只是拉不下这张老脸。
人似乎就是这样的,朋友之间如果一方妥协惯了,但有一天不再主动示好,总是端着的那方反而不知道如何去和好。
何况他明白宋家的人现在没来苏家,其实也有保护的意思在里面。
苏爹何尝不懂。
叹了口气后自嘲的揉揉苏梦萦的一头软发,算是把最后一口莫名其妙的架子也叹掉了,比起之前还略带傲娇和小脾气,这次冲苏梦萦说的时候就一点情绪都没了,“……等天好些了,我去宋家看看。”顿了顿后又说,“这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呢,我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对吧?”
“对呀。”
苏梦萦笑眯眯,端起放在膝盖上的点心盘递到苏爹面前,“爹,吃。”
苏爹笑着,拈起一块放嘴里。
黑褐色的药全吐了出来,里面还混合着红黑色,犹如血块的东西。
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犹如破风箱的呼吸。
宋琸宋意瞠目欲裂,脸色难看到不行。在宋先生的近侍不断奔走打扫、拍背顺气的时候,宋家的家庭医生在勉力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犹如白纸的宋先生,把完脉后脸都是黑的。
他是宋家老人,就连宋琸宋意都得尊称一声叔。他站起来,朝宋琸和宋意使了个眼色后,三人走至一边的屏风后,站得极静。
“卓叔。你说,……我们听着。”宋琸紧抿着唇,声音沙哑难耐。宋意站在宋琸的身边,下颚骨线崩得僵硬,几近石化。
被叫卓叔的医生闭了闭眼,暗叹了口气后才压低了声音对宋家两兄弟说了实话,“……癌症。晚期。”
犹如雷击。
宋意听了,顿时红了眼眶。宋琸狠狠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后看向卓叔,“……还有多久?”
卓叔摇摇头。抬头张口欲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化为无声,长叹口气后拍了拍宋琸的臂膀,“阿琸。……尽人事吧。”
“大少、三少。”近侍碎步无声的绕过屏风,站在一边鞠躬低声,“先生请你们过去。”
宋琸和宋意互看一眼,先后大步至屏风后迈出,至宋先生床边后停住,弯下身去,朝闭眼假寐的宋先生轻唤,“……父亲。”
宋先生闭着眼,放在身侧的手略动,比起从前的干净利落现在透着几丝无力。但在屋里的都是伺候宋先生的老人,无需语言只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会领会,微微躬身后无声退了出去,就连卓叔也冲宋琸宋意微微颔首,做了个在外等的姿势后跟着出去。
知道房门从外关上,房间里只剩宋家三父子后,静躺在床上的宋先生才慢慢睁开眼。虽人清瘦略显有些脱形,面色泛白无血色,嘴唇干涸起皮。但那双眼睛却是沉稳内敛,沉静如海的。
他看着站在床头的宋琸、宋意,缓缓开口。
“有几件事。我要交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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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伊槿双手捧着已经五个月的肚子,有些吃力的从花厅的椅子上站起来,并朝经过的下人喊到“陈婶儿”。
被叫陈婶儿的回头,看见是白伊槿后走了过去,朝她微微行李,“大少奶奶,怎么没在房间里休息。”
“我看爸爸房间里动静挺吵杂的,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说完顿了顿,语气和神情里是恰好好处的关心,“爸爸没事吧?”
陈婶儿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点点头,“就是刚才喝药太急呛着了,把大少、三少吓了一跳。”
“哦……”白伊槿听了点点头,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少奶奶要是没事……我就去看看家里老猫了?”陈婶儿问。
说来奇怪,虽老猫的年岁也大了,但出了走路慢吞吞,有些高处跳不上去外,精神也一直很好。可这段时间,却和宋先生几乎是前后脚的突发病重了起来。
都说万物有灵,即便是陈婶儿天天在心里念叨着吉人自有天相,也难免心里突突。很是不安。
“行的,您去吧。我现在怀着孩子,家里有劳陈婶儿你了。”白伊槿点点头,笑了笑。
陈婶儿微微鞠躬,刚想退出去,突然想着这个花厅的位置距离宋先生的卧室还是较近的,而卓叔又在外面等着。想了想后陈婶儿无意的朝一边的窗子看了一眼后,扭头对白伊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