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斋
沈掌柜兢兢业业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他左手边站着一对夫妻,男的儒雅俊秀,女的艳丽无双,两人身着华丽,富贵非凡,正是少傅兼驸马岑贺安跟长公主唐骄阳。
唐骄阳目带冷光,“毓妹妹,你还要跟我争吗?”
站在沈掌柜右手边的粉衣少女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手帕被她撕扯得变形,“唐骄阳!你……你欺人太甚!”
“我不知道毓妹妹说什么。”唐骄阳指着墙上挂着的字画,“沈掌柜,既然是我夫君先看上这字画,那必然是我们先买下。”
看着这陌生的脸孔,唐毓心里直直冷笑!明明说好的,说好她嫁给岑贺安之后就让她一同嫁入岑家!只要唐骄阳愿意,岑家绝对不会拒绝她一个郡主入府。她跟岑贺安已成婚半个月之久,前几日她去提这个事,竟被唐骄阳赶了出来。
如今再在这藏宝斋遇上,唐毓怎么会愿意把前朝才子苏白的真迹让给她?
唐骄阳不是想买给岑贺安吗?那她偏不如她所愿。
“沈掌柜,藏宝斋的规矩一向是先到先得,如今藏宝斋已经收了我的订金,岂有再把真迹卖给别人之理?”
“我可以替藏宝斋赔你双倍的订金。”唐骄阳轻声道。
“谁稀罕。”唐毓冷笑,“翠儿,把银票给沈掌柜,带上真迹,走!”
翠儿是个机灵的丫头,利索把银票塞到掌柜手里,店里的伙计看沈掌柜收下银票,便把真迹取下,交给翠儿。
唐骄阳脸色微白,“慢着!本宫没说你们可以走!”先前还算她还算好说话,此时她的脾气已压不住了。
店内的人一看她搬出“本宫”两字,大惊失色,沈掌柜给伙计做个手势,伙计偷偷跑出去。
唐毓神色也不好看,她沉沉望着唐骄阳,那粉嫩的唇轻启,道:“唐毓,别得罪我,你应该知道唐棠的下场。”
唐毓把真迹抓在手里,葱白的手指都在颤抖,“我不会成为第二个唐棠。”
她没那么笨,选一个自己不喜欢,亦不喜欢自己的丈夫,闹得一城笑话。
唐棠没有父王,她有!
岑贺安拉住唐骄阳,轻声说:“骄阳,算了,那真迹也没什么。”
“不行,你不是很喜欢吗?你几天对它念念不忘,如今它就在你的眼前,你不想要了吗?”唐骄阳目光坚定,对真迹志在必得。
“那真迹并不值钱。”不过是前朝才子的真迹,对比岑贺安收集的各种番邦字画,各种皇室真迹,简直是泥跟云的区别。
他没有告诉唐骄阳的是:他想要,是因为唐棠喜欢。
“这话你若昨天对我说,那藏宝斋我们不来也罢!可今日,我势在必得。”唐骄阳扬手,几个侍卫把藏宝斋的大门一拦,“今日我拿不到苏白真迹,谁也不能走出藏宝斋的门。”
沈掌柜额上冷汗吟吟,这可怎么办才好?
“唐骄阳,你以为这里是皇宫,随你为所欲为吗?”唐毓紧咬着牙。
清脆而有规律的掌声响起,唐棠一身嫩黄,娇俏可人,她缓缓走近,道:“毓姐姐说得对,骄阳姐姐以为这是皇宫,随你为所欲为吗?”
“唐棠,你怎么在这?”唐骄阳问。
黄衫女子一撩青丝,狡黠笑了,“你猜?”
“这里的事跟你无关,你少管闲事!”
“姐夫,你觉得这事跟我有关吗?”唐棠问。
岑贺安表情尴尬,像是心底的秘密被人看穿一般,“骄阳,我们走吧。”
“我不走!”唐骄阳一意孤行,岑贺安是个文人,唐骄阳挣扎着,他根本无法拉动她,两人拉扯着,场面十分不好看。
“安哥哥,我不走!凭什么唐棠来了我就要走?我偏不走!来人,给我拦住驸马。”
几个侍卫刷刷向前几步,隔开岑贺安。
唐棠冷笑,这就是他所选的女子,被震永帝捧在手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
岑贺安,你可知道你也会有今日?
唐棠隔在唐骄阳跟唐毓之间,唐骄阳喊:“唐棠,走开。”
唐棠浅笑,“沈掌柜,把银票退给毓郡主,这真迹,我们不卖了!”
“你说什么?”
“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骄阳姐姐。”唐棠指着藏宝斋的牌匾,“这是我母妃名下的产业,藏宝斋三个字乃是我父王亲手提笔,这是我的产业!你在我的地方闹事,还问我为何而来?”
她守了唐毓几日,都找不到接近她的办法,如今她们两个送上门了,她能不巴巴赶过来吗?
“这是、你的产业?”虽是问话,她的目光却是看着岑贺安的。
岑贺安垂着眼,她已得到答案。
“棠妹妹,你不能这样。”唐毓也急,钱都付了,唐棠说退钱。
“毓姐姐别急,真迹我不卖。但它还是你的,这是唐棠送给你的一份礼物,你可千万别拒绝!自古才子配佳人,苏白公子一生清廉,不攀附富贵,他的真迹跟他的人一样,当然要留给识宝的人。唐棠觉得,这样的真迹,送给毓姐姐正好。”
唐棠这一番话哄得唐毓心花怒放,可听到唐骄阳耳里,全成了讽刺。
才子配佳人?攀附富贵?
是说她非佳人,还是说岑贺安非才子?
凭什么唐毓配得上这真迹,她唐骄阳就配不上!
“唐棠!”
“骄阳姐姐,古玩这种东西呢……是很容易折损的!我不喜欢把它送给强夺豪取的人,不好意思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