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知西门兄怎麽惹恼了武二郎,让他追上门来喊打喊杀?」
目睹了程宗扬的手段之後,西门庆对收服清儿这俏妓已经失去兴趣。他挥手让两女下去,然後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程兄可知道白武族与光明观堂?」
程宗扬摇了摇头。西门庆解释道:「白武族位于清江峡谷,族中代代相传有兽从血统。武氏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两兄弟出生时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凶性大发,搅得族中不宁。
「至于光明观堂,则是天下医宗,杏林渊薮。有道是医武不分,光明观堂的武功也别走蹊径,在天下诸宗独树一帜。光明观堂门禁森严,每代弟子不过三五人。十余年前,光明观堂的主人明静雪云游至白武族,不但医好了武氏兄弟的疯症,还打通了两人的经脉,并且收了一名潘姓的弟子。」
程宗扬道:「是潘金莲吧。」
西门庆手一抖,觥中酒水泼出大半,洒得满袖都是。他用丝巾抹去袖上的酒渍,有些自失地说道:「程兄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废话!她可是跟你齐名并称,遗臭万年的奸夫淫妇。你是天下第一奸夫,她是天下第一淫妇。自从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横空出世,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敢起名叫潘金莲。全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西门庆操起铁箸,在觥上敲着,曼声吟道:「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
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芳。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
西门庆击节而歌,歌罢将铁箸扔在觥内,长叹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潘仙子姿容绝代,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兄想必也听说过。」
程宗扬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没有!」
潘金莲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宗扬敢肯定自己上辈子没听说过,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西门庆望着天际的月影悠然道:「潘仙子是光明观堂门下弟子……」
程宗扬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已经说过了。」
「咳,光明观堂是天下医宗……」
「这个你也说过了!」
西门庆拍了拍额头,「小生失态了,失态了,程兄莫怪。」他抚着胸低咳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後道:「潘仙子擅使长剑,身法翩然如鹤,人称鹤羽剑姬,出身高洁,不但绝色倾城……」
「等等!」程宗扬神情古怪地说道:「潘金莲不是个淫妇吗?」
西门庆一拍桌子,怒道:「胡说!」
干你娘哎!「不是你说的吗?她跟武二郎偷情,气死武大。」
西门庆张大嘴巴呆了半晌,然後又重重拍了一记桌子,愤然道:「不错!就是这个淫妇!勾引武二那厮,在病榻上气死武大,天人共愤!」
表情不对,程宗扬开始怀疑这些话可能是谎言,而制造谎言的人,多半就是这位千古第一淫人,当下道:「西门兄怎麽知道潘金莲跟武二郎有一腿?」
西门庆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去年冬天,一日大雪纷飞,武二郎趁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家里。潘金莲正在房中洗澡,被武二那厮闯了进去,一对奸夫淫妇,便即乾柴烈火搅作一团。那丑态令人不堪入目,小弟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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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笑mī_mī插口道:「西门兄怎麽看见的?」
「小弟当时就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暗自好笑,原来西门大官人是偷窥狂。这话先不好说,便岔开道:「潘金莲在武大家里,莫非是已经成婚了?」
「兄台有所不知。那武家两个儿子生织酽离,怕将来娶不上媳妇,自小便领养了一个姓潘的孤女给武大当童养媳。潘金莲被明静雪那老婊子带走,在光明观堂留了十年,去年才离山返乡,住在武大家。」
「大雪纷飞往武大家里,武二郎这一路可不容易。只不过……西门兄哪里来的雅兴,冒雪冲风前去捉奸?莫非西门兄跟武大郎关系很好吗?」
西门庆打了个哈哈,「哈哈!此事说来话便长了,让小弟先润润嗓子。」
西门庆倒了觥酒,一饮而尽,然後正容道:「我与武大哥是生死之交。」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讶道:「不是说来话长吗?难道就这一句?」
西门庆慨然道:「这一句生死之情,便顶得上千言万语。」
程宗扬一哂,举觥与西门庆一碰,仰头喝了个乾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