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你的游湖,难不成绿花你打算强撑不成?”
心头浮起一股暖流,绿花暗暗想,她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公主?她恭谨地行了一礼,笑盈盈地道:“谢公主。”
等绿花退下后,蒋寻珠才解下衣衫,缓步踏进浴桶之中。
水面上飘着一层玫瑰花瓣,蒋寻珠暗暗一笑,这玫瑰花瓣还真是符合绿花这小丫头的风格。
在水中泡了好一会儿,困乏也解了不少,蒋寻珠正要起身,却听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原以为这是去而复返的绿花,因而并未放在心上,这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传入她耳中的是一道推门而入的声音。
可细听这脚步声,却带着几分绿花没有的沉稳,来人当是一名男子,蒋寻珠的脸上浮出些许怒气。
这群凡人为何总是喜欢在紧要关头打断旁人呢?蒋寻珠拧着眉头,手指一弹,将身后的重重帐幔都放下。
虽她眼疾手快地将帐幔放下,可在那双玉手将帐幔放下之前,傅懿仍窥见了几分朦胧的春/色。
美人肤如白玉,白玉上更是透着若有若无的红晕,那背对着他沐浴的清影,如夜里的海棠花枝般影影绰绰,而那纤细的脖颈和白皙的肌肤更是扑上心头。
虽半遮半掩,可映着那昏黄灯火,倒是更显得这春芳园的月色撩人。
听见蒋寻珠要去赴约的消息,傅懿便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可谁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他呼吸一滞,只觉着整个身子都僵住,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梦。
自牡丹宴后,他便总是会做的那些梦。
牡丹宴的那一日,他知李祉轻薄她,可李祉的手里握着他伯父,也是傅家家主贪墨的证据,为着傅氏一族的荣宠,他不得不扔掉从小学的礼义廉耻,在亭外替李祉望风。
傅懿知道李祉曾怎样没皮没脸地谈论她,他也知道是宜佳郡主暗中引着李祉对蒋寻珠上了心,他更知道她在深宫中无人可依靠。
更要命的是:在梦里,他曾无数次体会,在她的红衣之下裹着的无边的春//色。
在梦里,他不是守在亭外的傅懿,而是亭中的李祉。
愣了片刻后,傅懿连忙背过身去,他的脸已红到了脖子根,按下心头涌动着的波涛,傅懿结结巴巴地道:“这并非傅懿的本意。”
并非他本意?蒋寻珠拧了拧眉头,这群凡人,为何一个两个都喜欢在旁人沐浴时闯进来?
听傅懿呼吸越发急促,蒋寻珠暗叫不好,她倒是忘了这房中还燃着灯,思及此,她手指一弹,灭了这房中的灯,只见方才还明亮无比的房间,瞬时变得阴暗起来,只剩下从窗外透进来的明月的光辉。
静夜无声,蒋寻珠只听见傅懿沉重的呼吸声,她拧了拧眉头,起身穿好衣衫,撩开帐幔,走了出去。
“怎么?不敢看本宫么?”蒋寻珠冷笑了一声,走到了傅懿面前。
傅懿一抬头便撞进了那双带着几分怒意的清冷的眼,虽房中阴暗,可借着月光,他仍能看清那双盈盈的眼。
仿佛碰着一块烧得正红的炭火,傅懿连忙垂下头,他道:“公主恕罪,属下是无心之失。”
“好一个无心,傅懿你武功极好,应当不至于连本宫沐浴时的水声都听不出来罢?”
说着,蒋寻珠掏出火折子,点了一支烛,只见方才仍昏暗的房间,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随着这突然的明亮,她的身影如月色一般,猝不及防地闯进他的眼中,傅懿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道:“公主......”
“傅懿,等你腿上的伤好了,自己去领五十鞭。”
在傅懿快要沉入深渊之时,蒋寻珠却一个转身,她缓步走到镜前,在镜前坐下,用胭脂在额上画了一朵娇艳的红梅。
“属下听闻您应了庆阳王世子的邀约,不知此事......”
属下......傅懿竟在她面前用这样的自称?
“本宫的确应了庆阳王世子的约,你想说什么?”
“公主应当知晓庆阳王世子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这傅懿为何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呢?
“傅懿,推本宫进这无边深渊的人,”蒋寻珠抬眸,她看着镜中的傅懿,冷声道,“不也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