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奇怪:“怎么了,为什么看你还是不太放心?”
既然秦沂问到了,楚锦瑶索性半真半假地开玩笑:“畅和园是出名的好地方,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我是不放心殿下你。”
秦沂停顿了一下,瞬息之间就想明白了。他也看着楚锦瑶笑:“不放心什么?”
“自然是不放心殿下身边的宫女,担心她们玩忽职守,也担心她们记不清东西放哪儿,让殿下着凉受寒。”楚锦瑶轻轻哼了一声,酸味十足,“不如殿下以为是什么?”
秦沂忍住笑,说:“原来太子妃想得这么久远,我还打算让你把女官和宫女全部带走,这样看来是我多虑了。”
“好啊。”楚锦瑶故意说,“如果殿下不嫌不方便,那我就把东宫的女人全带走,到时候殿下后悔了可别怨怼我。”
秦沂难得见楚锦瑶这样明显的吃醋形态,但是听到后面,他却不喜欢这种不吉祥的话,即便只是个假设。
“不许再说这种话,说多了不吉利。”
楚锦瑶听了之后挑眉:“殿下竟然是这种迷信的人?”
“我不是。”秦沂笑着看楚锦瑶,笑容浅淡,但眼神深处却有一种危险,“但是我不想听,即便假设也不行。”
本来有点生气的楚锦瑶心里莫名舒服了许多,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方才的话题糊弄过去,楚锦瑶依然清晰地记着他们本来在谈宫女的事:“莫说我不可能把全宫的女子都带走,即便我真的做出这等事,慈庆宫外面就没女人了不成?只要殿下真的有心,我把人全部带走如何,一个人都不带又能如何?”
“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你都已经快给我定罪了。”秦沂失笑,手指又有些痒,本来想揉楚锦瑶的头发,但是想到她现在不同以往,到底忍住了,“锦瑶,她们于我不过宫人女子,而你却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怀着我唯一的子嗣,日后也会是我其他几个儿女的母亲。别的男人或许沉迷于一时的新鲜和美色,但是我不一样,如果这些微不足道的女子可能导致你与我离心,那我为何要做这种因小失大,明显弊大于利的事情?”
秦沂摩挲着楚锦瑶的手心,在这个地方,当初曾被散落的木架划出一道伤口,他现在都记得鲜血涌出那刻的模样。那时他身受重伤,精神上还在经历从皇城到边关的落差,如果不是遇到了楚锦瑶,秦沂未必能那样顺畅地度过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后来秦沂能及时回到自己身体,挽回边关形势,概是因为楚锦瑶涌出的那一股鲜血。
一想起这个秦沂又想骂汤信义,虽然某种程度上,汤信义是奉了他的命令,并且也确实推动了秦沂归位。再说上行下效,秦沂自己就是跋扈的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东宫近臣在外面是什么德行,但是无论怎么说,仗势欺人欺到楚锦瑶头上来,就是不行。
秦沂突然又想找由头罚汤信义一顿。
秦沂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受伤会寄托在楚锦瑶的玉佩里,一切巧合的仿佛是人为安排。秦沂这种个性极强、最讨厌被人强迫的人却对这种“巧合”并不反感,如果真是人为安排,那他的玉佩是母亲文孝皇后亲自求来的,楚锦瑶的玉佩也是一出生就佩戴,或许,这便是上天的意思吧。
所以楚锦瑶对秦沂的意义,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要重要许多。而且孩子不过是楚锦瑶的附属,秦沂这样关心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并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而是因为他在楚锦瑶的肚子里。
因此,楚锦瑶的担忧其实都是多余的,天底下的女子在秦沂眼中没什么差别,但是楚锦瑶却只有一个。以楚锦瑶这么轴的性格,一旦真的伤了心,以后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赵氏就是最好的例子。秦沂亲眼看着楚锦瑶和赵氏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争权夺利这么多年,怎么会重蹈别人的覆辙。
秦沂的话理智到无情,完全站在一个政治家的角度上谈利弊,但是楚锦瑶想了想,竟然毫无障碍地接受了。秦沂他就是这种人,如果他说了一通肉麻又感人的话,楚锦瑶反而要怀疑他是不是欲盖弥彰。
女人的脾气就是六月的天,楚锦瑶一直坚信自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是事实证明,俗语能流传下来就是有道理的。莫名其妙生气的楚锦瑶又被莫名其妙地哄好,她心里已经放心了,但场面总还要装一装的:“殿下当真不介意?我父亲尚且有通房宠妾数几,我自入宫来就不给你安排人,现在都怀孕了,没法伺候你,过几日还要去行宫,若我还是冥顽不灵,是不是有失为妻之道?”
“什么叫为妻之道?”
楚锦瑶顿了一下,长辈和女戒一直在说为妻之道,□□天下女子做一个好妻子,可是,什么才是好,什么才是道?
看楚锦瑶明白了,秦沂笑了点了下她的额头:“我们才是夫妻,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相处,就很好。”
“如果别人说我怎么办?”
“有谁敢说你,你把名单记下,直接递到我这里来。”
楚锦瑶噗嗤笑了:“殿下,你这就公私不分、偏听偏信了。”
秦沂也理直气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