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主动说这三个字的,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基本是一个很内敛的人,这种情话他很少会说,可是现在,他突然——
当一个人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事都会变得反常,特别是夫妻之间,这个时候所有的反常都会让人觉得是心虚和掩饰的行为。
而此刻的苏凡,正是这样想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平时都不说的。”她笑了下,道。
霍漱清是看不到她此刻的笑容的,如果可以看到,这笑容一定是奇怪的陌生的。
“突然想说了,怎么,你不想听吗?”他含笑问道。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苏凡道。
“是我的错,以前说太少了。”他笑着说。
苏凡和他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似乎江采囡怀孕也罢流产也罢,都和他没有关系,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这一点,苏凡是听得出来的。可是,她根本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刻意这样表示?
心虚吗?
他为什么心虚呢?因为他和江采囡——
难道那个孩子是霍省长的吗?
小护士的猜测瞬间从苏凡的脑子里窜了出来,很清晰地又给她重复了一遍。
不会,不会的,如果那个孩子是他的——他怎么可能和江采囡有那种关系?
此时的苏凡,真是彻底乱了,是与不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交织着。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他问。
“你不是回家睡觉的吗?赶紧睡吧!我挂了。”苏凡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可是她的心情根本不轻松。
她不知道等会儿怎么进去面对江采囡——不是说不能面对这个字面意思,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应该就是单纯的面对面的意思——在她的眼里心里,江采囡是自己的前辈,一个独立的女性,是一个让她尊敬的人,而且江采囡是帮过她和霍漱清的人。而现在,这个让她尊敬的女人,可能和她的丈夫有一种超出了正常的关系,这种关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怎么会——
霍漱清不是那样的人,她相信他,她怎么可以不相信他呢?现在看来他和江采囡的事已经传了很广了——没有事,他们之间最多就是工作交流或者是朋友的交流,不会有其他的关系,一定不会——连她的母亲和嫂子都在提醒她,这个时候,如果她不相信霍漱清的话,岂不是活生生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传言变成了事实?
这个世上,事实是怎样并不重要,并不是很多人关心的内容,就像是新闻报道一样,越是劲爆离奇就越是吸引人的关注,真相根本就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而在这个绯闻之中,身为妻子的她,她的态度和做法就会直接影响到事件的走向和性质,如果她不能和江采囡平静相处,就像是以前一样的相处,外界一定会认为她是在争风吃醋。她为什么争风吃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江采囡真的和霍漱清发生了关系。而她绝对不能让舆论走向这个方向,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容许事情这样发展。
江采囡是她的朋友,她要一如既往地对待江采囡,不能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而改变。而且,霍漱清不会做那种事,她又为什么要把这屎盆子往霍漱清的身上扣?霍漱清身败名裂,难道她就好过了?绝对不会。他们是夫妻,他们是一体的。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她不能把江采囡和霍漱清往一起扯,起码在她的思想里不能。
对,就是这样。
眼前是洛城茫茫的夜色,苏凡望着这一片夜色深深呼吸两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把那个不好的念头从脑子里拼命赶出去。
走回病房的时候,苏凡已经是一身轻松了。
霍漱清相信她,她也相信他,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夫妻,不就是应该如此吗?
病房里,江采囡又醒了。
“你出去了?”江采囡问她道。
“嗯,去了下洗手间。”苏凡微笑着,走到江采囡身边,“你怎么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采囡摇头,道:“刚才霍省长过来,其实我想给他说一下,以后别这么大意了。”
苏凡没明白,看着江采囡。
“他来这边还立足未稳,要是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就不好了。”江采囡道。
“采囡姐你想的总是这么周到。”苏凡笑了下,道。
“身在这个圈子里,看的太多了。霍省长是个很难得的干部,也是个很难得的男人,所以就不想他被人给——”江采囡道。
苏凡不语。
“抱歉,迦因,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江采囡道。
苏凡摇头。
不得不承认,江采囡考虑问题总是比她全面,对霍漱清的关心也比她——
这时,当初孙蔓对她说的那些话,又在瞬间窜入了她的脑海。
“你除了能让他在床上满足之外,还能为他做什么?”
好像,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从地下情人变成了夫妻,变成了两个孩子的父母,可她,好像依旧没有变。她依旧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也什么都没有为他做,一直都是他在为她付出,都是他——
见苏凡久久不语,江采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轻声问:“迦因,你这是,怎么了?”
苏凡依旧没有反应。
“迦因?”江采囡又叫了一声。
“啊?哦,”苏凡赶紧应声,一脸疑惑的看着江采囡,见江采囡看着自己,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