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改日有空我一定光顾。”
她与小白上了车,小鬼自己去了后山树林里玩,开到半路上时从树梢荡下来,准确地穿过车窗,落进小白怀抱中。
荣三鲤低头看他,“我要你做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小白点头。
她摸摸他的头发,“很好,回去学给我听,学得有多像我就给你多少零花钱。”
小白大喜,喜完觉得奇怪,扬脸看着她,“我们为什么要记这个啊?”
荣三鲤没说话,眼睛瞥向窗外,瞳孔里宛如结了一层冰霜。
小白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打个寒颤,搓搓胳膊说:“我怎么感觉我们是要干坏事。”
“对坏人干得事,不叫坏事。”
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递给小鬼,后者抓了几颗,很娴熟地剥开,将瓜子仁送进小白口中,等他吃完一颗自己才接着吃。
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荣三鲤忽然有点内疚,自己把小白留下,是不是又拽了一个无辜的人下场?
回想陈闲庭的所作所为,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再不阻止他,以后全国百姓都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谁也无法幸免。
汽车路过一家成衣店时,荣三鲤想起早上离开的时候小楼不大开心,又觉得他今天的打扮实在好看,应该多穿这样干净清爽、适合年轻人的衣服。便让司机停车,付了车钱,带小白进店里为顾小楼挑了一身新衣服,然后才步行回酒楼。
这时已经快到傍晚了,才走进大堂,刘桂花与伙计们立刻慌慌张张地围过来。
“老板你可回来了,不得了了!”
“怎么了?”
“小先生从早上起就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怎么办呐!”
顾小楼不见了?
荣三鲤心下一惊,意识到什么,连忙上楼跑到房间里看,只见衣柜里什么都没少,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连他的拖鞋都端正摆放在床下。
刘桂花跟上来道:“你别看了,我们都检查过,什么东西也没少,他就带走了那条狗。”
荣三鲤本来觉得他可能只是心情闷,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了,现在听说狗也带走,彻底笃定他是要离开她。
这小子疯了么?她早上没让他走啊。
二掌柜都丢了,生意肯定不做,店里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人。一个伙计去警察厅找巡警帮忙,剩下的人从永乐街开始慢慢向外围搜索。她则开着车,去锦州城唯一的火车站,尽可能的在他离开之前堵住他。
越是着急的时候,时间就过得越快。等她抵达火车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里面空空荡荡,值班人员告诉她,今天最后一趟车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开走,想坐车等明日再来。
自己就这样跟他错过了?
荣三鲤生气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让他走,但是绝不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顾小楼什么都没带走,只有一身衣服一条狗,去外面该如何生活?
她不愿承认自己离不开他,可事实就是这五年来,小楼的絮絮叨叨,小楼的敏感脆弱,他的每一次凝视、每一次等待,都早已融入原主,甚至是她的骨髓里。
他们已经成了彼此身边无法替代的存在,谁也无法抛弃谁。
夏天连风都是热的,吹得她迷迷糊糊。她在值班人员的注视下走出大门,抬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蹲坐着一个人和一条狗,身影那么熟悉,立马跑了过去。
顾小楼曾是整条街上最矮的叫花子,由于力气小,要饭总抢不过其他人,导致恶性循环,发展到最后许多年龄不如他大的人都比他高。
十四岁时他被荣三鲤捡回家,好吃好喝地养着,身体就像春天里的竹笋,一天赛过一天高,但他还是无法遗忘自己曾经的瘦小和无助,午夜梦回时惊醒,总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明天就会饿死。
荣三鲤的一颦一笑时刻都能牵动他的心,他是长在她树荫庇护下的小树苗,或许将来会比她更高大更茁壮,可是在现在、在这一刻,他无法生活在没有她的环境下。
早上离开锦鲤楼后,他站在街头,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来思考接下来的路。
回平州?他又不是平州人,当年随着叫花子大潮流浪到那里的,去了也没有认识的人。
去找份工作自力更生?
他有手有脚,力气跟模样都还不错,最关键的是会写字,找份工作没有难度。
可问题是……他都离开了三鲤,吃饭睡觉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顾小楼感觉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