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站稳后抬起头,圆棍带着呼啸的风声已到面前,无奈之下,晏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远处的晏安看到了这一幕,冲了过去,声嘶力竭的喊道:“晏平!”
“呼!”
圆棍挥舞带来的劲风刮在晏平脸上,像刀割似得生疼,但晏平却没有被砸中的痛感。疑惑的睁开眼睛,他才发现圆棍停在鼻前半寸的地方,又一阵风吹过,前胸后背竟已被冷汗湿透。
脚一软,他瘫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心悬在嗓子眼的李蔓莹迅速跑了过来,看见杨云身上到处是被刀割出的伤口,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我没事,你还哭什么……”杨云见她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也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哭笑不得。
这时,晏安也跑了过来,看到晏平没事,就扶着他站了起来,感激的对杨云说道:“多谢杨公子手下留情。”
转过身,杨云看着神情萎顿的晏平,心里也是感触良多。
其实之前,他还无法适应穿越后身体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拥有庞大的武器库,却不会使用。
随着打斗的进行,他才逐渐明白,穿越后除了力量与速度以外,听觉、视觉等五感都得到了成倍的增强。
晏平抬手时肌肉发生的畸变,甚至弓箭出弦后带来的空气波动,都能被他清晰捕捉到。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陪练的晏平和晏安,杨云看向他们的眼神还真有些复杂,沉吟片刻后问道:“我刚才的问题,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吧?”
晏安点了点头,神情萧瑟:“我们晏家,本为南阳名门望族。可惜因为生意的关系,与盘踞在宛城的董家二房发生了一些冲突,他们便在南阳太守张咨面前编织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而张咨由于忌惮董家背后的董卓,竟判诛我晏家三族,幸得当时我与晏平正在陈留送货,才能幸免于难。”
“之后,被官府通缉的我们,辗转到了东郡,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彭家寨,希望能有杀了董卓,报仇雪恨的机会。”
听了他们的故事,李蔓莹不禁想起她和弟弟的遭遇,眼中满含泪花。可杨云却没有被轻易打动,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据我所知,现今已有多地起兵伐董,如果你们真有此心,为何不前往投效?”
对他的问题,晏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与晏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为了在寨子里生活下去,尽管我们时常对彭寨主的命令阳奉阴违,但总会做出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这种事情,第一次做了,我们内心会受到谴责。但久而久之,我们竟然就这样习惯了,甚至身上多多少少还沾上了一些恶习。”说着,晏安没好气地瞪了晏平一眼,换来了他无奈的苦笑,“投效起义军,我们也曾想过。但我们没有人举荐,甚至身上还背着官府的通缉,那些大人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贱民。”
从他们沮丧的眼神里,杨云能够想象他们当时一定受到了不少屈辱,不然也不会放弃唯一报仇的希望。
尽管还不知道他们所说是真是假,但从目前来看,一切都说得通,杨云也就不再对他们的往事深究,指着地上淌血的布袋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晏安瞥了一眼,又为难地看了看好奇的李蔓莹,踌躇半晌,还是如实说了:“刚割下的耳朵。”
“啊!”
果然,李蔓莹发出一声惊叫,身子往杨云怀里躲了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惊恐。
晏安朝她做出一个歉意的表情,继续说道:“昨天,彭寨主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路上截住了从颍川回乡省亲的薛家二少爷。当时,他身边有两个剑客和十多个家兵,我们损失了不少兄弟,才把他抓住。彭寨主一气之下,就将那两个剑客五马分尸,并让我们割下他们的耳朵带给薛家,要求他们准备千两黄金和百斗大米,明天午时,来渠丘山赎人。”
“东阿的薛家?”见晏安点了点头,杨云倒有些佩服他们的胆量,“你们拿着耳朵去找薛家,就不怕他们当场杀了你们?”
没想到,晏安看了晏平一眼,竟然笑了:“怕。不过,我们白吃白喝那么久,杀人放火不想做,但送个口信,我们还是能做到的……如果真被愤怒的薛家杀了,或许,也不算一件坏事?”
杨云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中抬起头,问道:“寨子在哪里?”
“翻过渠丘山,再往南走十里地,寨子就在背靠东平湖的一座山上。”晏安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充满震惊,“杨公子,你不会是准备……”
“行了,你们走吧。”没有理他,杨云朝他们挥了挥手,牵着李蔓莹转身离开。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晏安和晏平互相看了一眼,又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后,由晏安叫住了杨云:“杨公子,等等……”
“还有事?”杨云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以带你去寨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此刻,晏安的表情异常严肃,坦然迎上杨云的目光:“寨子里还有我的兄弟。他们像我们一样,因为走投无路才加入山寨,希望你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转过身,杨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