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嬷嬷王青正在吩咐宫女重燃宫灯。
“娘娘,这便歇下吧,已经不早了。”
太后垂下眼眸,却没说话。
王青顿了顿,也没再劝。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轻声开口:“大哥如何回的?”
王其雍回复的信儿显然跟太后的意见不同,王青白日没敢拿出来,这几日太后睡得不好,她想着明日再说。
“娘娘,王大人的意思是,还是想保。”
太后冷笑出声:“笑话。”
王青不敢说话了。
太后盯着那碗安神汤出神,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才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大哥可比我还大呢,家里的事,我是管不了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仿佛是不肯替王其合出面,王青心惊肉跳,一句话不敢说。
“皇儿已经长大了,”太后喃喃自语,“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晚上梦魇惊醒吓哭的孩童,那会儿他还会找母后,现在他不会了。”
太后虽然这些年不肯放权,可到了今年不是也半放了手?这个她抚养长大并亲自推上皇位的养子不是个昏庸之辈,他有能力也有雄心,定能成为一代明主。
“王家繁花锦簇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失去了理智。”
王青没吭声。
太后最终把安神汤一饮而尽,说:“这件事,我不会管的,全凭陛下做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娘娘:大胆!谁敢动本宫的脸!
☆、32
没过几日, 谢婉凝就习惯了东安围场的生活。
围场及行宫位于东临山脚下,草木茂盛,花草绚烂,不仅景致比宫中美, 也比宫中凉快许多。
白日里不需要用冰山, 只要把窗户打开, 在屋里也有徐徐清风,到了晚上更要披上小斗篷, 只穿单薄的夏衣还有些冷呢。
这些时候萧铭修一直在前头接见朝臣, 根本没空搭理后宫这些宫妃,谢婉凝便自得其乐,等到她玩够了, 便也叫谢兰取来请见的折子,一份份端详。
谢兰虽说对京中的世家关系并不太熟悉,却为了她早就背过, 再加上绫惜这个宫中老人,挑折子的工作并不难做。
谢婉凝特别叮嘱:“先把五城兵马司总司监夫人何柳氏的折子找出来, 就安排在今日午后。”
绫惜“诺”了一声, 直接挑出那份折子放到了一边。
剩下的折子就要掂量着来了, 陛下如今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位分最高的德妃不在, 跟来的是她这个受宠的淑妃,请见的世家妇就很多。
反正宫里头各位娘娘都没有皇子,现在不过是添个面缘, 也无伤大雅。
谢兰见谢婉凝不太想见人,不由就劝:“娘娘可不能再躲懒,这几日咱们cǎi_huā做花糕胭脂,旁边的望月阁可是宾客盈门、车水马龙,这整个冀州的勋贵大臣世家妇怕是都来拜会过她了。”
谢婉凝就笑了。
宜妃是首辅陆大人的千金,这些人来是看陆大人的面子。
可来她这里的却不一样,来见她的,大多看的都是陛下。
“不用我说,那边的单子也是有的?”谢婉凝问绫惜,“对一对,看看有没有重复的。”
先去宜妃那的,谢婉凝一律不用见,若是真心想见她,肯定不会两方攀情面,哪怕她头几日不见客,心诚的也要等等。
绫惜便拍了拍脑袋:“还是娘娘聪敏,臣怎么忘了这茬。”
待把已经见过宜妃的都剔出去,折子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谢婉凝也不在意,先挑了几个萧铭修手下得用的大臣夫人,才算松了口气:“这几位安排在明日吧,咱们不急,两个月呢,还怕见不全人?”
谢兰就只好把剩下的折子收起来,没再多劝。
谢婉凝能见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去年她来,可是一个人都不愿意见,舒舒服服玩了一个月,高高兴兴回去了。
反正陛下不说她,谢兰就没多嘴。
可今年不一样了,陛下到底上心小姐,亲自叮嘱她要见一见世家妇,谢兰这才心里念了声佛。
阿弥陀佛,还是陛下有本事。
忙完了正事,谢婉凝就又去摆弄针线了。
她的芙蓉馆景色秀丽,坐在茶室里赏景吃茶做做针线,很是有岁月静好之感。
待中午午歇起来,春雨忙过来伺候:“娘娘,柳夫人到了,正在雅室里等,绫惜姑姑亲自陪着。”
谢婉凝点点头,等夏草取了温水给她净面重新上妆,才说:“她也算是自家人,不用弄的太生分。”
夏草立时就懂了,给她盘了个简单利落的十字髻,只在额心,耳垂坠了花生大小的红宝石,然后才取了几朵芙蓉花,给她点缀在发间。
明明没用什么金银珠宝,却依旧美丽大方,叫人移不开眼。
何柳氏一抬头瞧见她笑着行来,不由愣在那里。
身边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