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刘冠心派人将此地收拾好,就领着亲卫径直走了出去。
亲卫首领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在裴景知身后出来,感到裴景知扫了自己一眼,赶紧收拾了脸上的沮丧之色,规规矩矩地走到裴景知身边禀告道。
“这是这个月的第五起了。”
裴景知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亲卫首领皱着眉头想了想,绞尽脑汁道。
“这次派来的人显然比之前多得多,武功水平却是参差不齐。”
“廖都护那边,是精锐已经出完、开始派虾兵蟹将滥竽充数了?”
二皇子裴景知冷笑一声,反问道。
“杀了我,于廖远有什么好处?”
亲卫首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殿下这一路查一路杀,已经触及了廖都护在辽东的根基。”
“若容殿下再继续查下去,廖都护恐怕不仅官职难保,亦有性命之忧。”
“派人来阻击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保之术。”
二皇子裴景知又是一声冷笑,重复道。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有到了让他不得已的地步么?”
亲卫首领没料到二殿下会有此问,一时不解其意,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恰好刘冠心收拾好了现场出来回禀,二皇子裴景知便不耐烦地提溜起了刘冠心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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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女主这里陷入了一个误区。
当然之后她会发现的。
☆、提剑
恰好刘冠心收拾好了现场出来回禀, 二皇子裴景知不耐烦地提溜起刘冠心的领子问身边人道。
“他, 就他, 有让廖远不得已的地方么?”
二皇子身边的亲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冠心已经吓得面色惨白, 只听他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挣扎道。
“殿下, 殿下明鉴, 小的勤勤恳恳,忠心为国, 事事为民, 绝无徇私枉法之处, 事无不可对人言、半夜不怕鬼敲门啊……”
“殿下千万慎重, 千万慎重,不要误杀了小的啊, 小的是个好官啊好官……”
亲卫首领嘴角抽抽, 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道,还真没见过您这般口口声声自卖自夸说自己是好官的好官呢。
不过平心而论, 三万卫也确实是辽北卫所里难得的一个并不乌烟瘴气之处了,不过也没他这么骄傲自大的……
等等,亲卫首领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明白了裴景知话里的意思。
二皇子裴景知见他们终于有人懂了, 便扔开刘冠心冷着脸解释道。
“就像这小子自己说的, 三万卫里并没有什么蝇营狗苟藏污纳垢的事情。”
“廖远统领辽东几十年,他早年也是上过战场打过契丹人的.”
“再怎么有私心,脑子是没问题的, 人也没蠢到家。”
“辽北中部卫所被腐蚀者十有八九,但真的靠边的卫所,多如三万卫一般,至少还有个靠谱的管事的管着,该干嘛干嘛。”
“要是这些边关一线的重镇也如沈阳卫一般被腐蚀了五成,你当如今还真有你我查案的时间么?”
“契丹人早打到燕平府了,我们还查个屁的案子,都收拾收拾回去给七叔当伙头兵吧。”
还有一些话裴景知想了想,不适合他来说,也就忍住了。
廖远虽然贪,但又不是杀鸡取卵的那种疯魔地贪。
再说他在辽东也不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了,裴景知也不是第一天来辽东。
——翁婿俩虽然因为利益纠葛关系不过尔尔,后来划南北而治后更是几乎只剩下了个面子情,但裴景知自认对廖远这个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廖远没落世家出身,因家道中落,老母重病,穷困之下,投笔从戎,从底层士兵爬起,一步步走到统领一方军务的边关重臣,为人自然有其值得称道的一面。
而廖远最出名的就是他严苛残酷的练兵训兵之术。
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为人刚愎自用,武断偏信,穷兵黩武,裴景知都毫无异意。
但你要说他贪婪成性,贪赃枉法,贪到天怒人怨甚至染指边关将士军饷的地步,裴景知心里是存疑的。
若廖远真是这样的人,裴景知当初就不会与廖家结亲。
要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官员谁不贪,廖远在辽东经营了大半辈子,他手下的账目必然有不干净的地方,但贪成裴景知查到的样子……
廖老爷子又并非骄奢淫逸之人,膝下更是只有廖又玫一个女儿,他贪那么多又是为了啥呢?
若不是怀着如此多的疑问,裴景知早在自己一开始查到沈阳卫一事时就上书庄平帝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秘而不宣地一层层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