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勤勉钻研医术,云珂欣羡钦佩已是来不及,自是不敢叨扰的。”朝公主福身施礼,薄云珂上挑的凤眼却在注视薄云朵,“云珂这便先行告退了,还望殿下注意身子,也早些歇息。撄”
说着起身,回眸对十三公主歉笑:“云珂的四姐是薄家的继女,没有过多的学习过世家礼仪和规矩,若待会儿四姐有何失礼之处,还望殿下给云珂几分薄面,莫要怪罪于四姐才好。”
不待十三公主回复,薄云朵已经一脸感激的对薄云珂,春风拂面的笑了起来,“难为九妹妹着想了,九妹妹这份心意,四姐我……会好好记下的。”
这是明里暗里的讽刺她是个没教养的野-种了?
很好。
自打她那五妹薄云惜嫁给八皇子,朝霞也越来越不中用以后,闲暇在薄家时,正当没有用来练爪子的老鼠。
正好,这个薄云珂自动送上门来。
她,求之不得偿。
薄云珂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
但是她并没有露出怯意,嘴角含着笑,应了云朵的话,“四姐姐不必客气,还望四姐姐,莫要在公主殿下面前失了礼数,不然失的,可是薄家的体面,长兄的体面。”
“妹妹说的是,姐姐自当谨记于心。”云朵眉角一挑,笑容璀璨的应下。
呵,又拿薄久夜压她,怎么在薄家人眼里,她就是薄久夜手下的一条狗么?
怎么办呢,她真的很不爽呢。
想到此处,云朵迎视薄云珂的一双琥珀眸子,不由冷了几分,利了几分。
薄云珂就在云朵这样的略带冷利的目光中,转身离开,朝自己的营帐去了。
一路上,她总觉得自己是如芒在背,极其的不舒服。
“九小姐,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四小姐,真的好吗?”随在薄云珂身后的一个护卫,双目精光烁烁的到了薄云珂近前,压低了声音问。
“薄云朵不过一个野-种,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有何可怕的。”背上的目光再不舒服,薄云珂也没有丝毫要露怯的意思,嘴角还扬着讥讽轻蔑的笑。
“九小姐,不可轻敌,您别忘了,五小姐和夫人,都是如何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护卫的目光,亮的就跟刀刃上的光一样。
然,他郑重且警惕的提醒,却换来了主子的嗤笑,“一个两个,不过都是只会为男人要死要活的蠢货,你以为,她们能与本小姐比得?”
护卫退后一步,抱拳垂首,“奴才知错。”
薄云珂娇哼一声,步下生花般走向了营帐。
“公主殿下如此多费周折想与臣女说话,真是令臣女受寵若惊。”
挥手屏退了方莹一干丫鬟婆子,云朵认真的翻着铁网上烤着的兔肉,头也不抬的轻笑道。
原来闻香而来的人,不是冲着她手上的肉而来,而是就冲着她这块肉来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云朵姐,非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同我讲话么?”十三公主凝视着云朵瘦削精致的侧脸,目光有些黯然。
“殿下贵为公主帝姬,臣女不过只是薄家收养的低等继女,身份悬殊有别,臣女不敢造次,再说了……”竹签扎起一块兔肉,云朵抬头,将兔肉递向十三公主,“刚才薄家真正的千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提点臣女,臣女岂敢不从呢。”
“云朵姐若真是会寄人篱下的人,那可真是奇了。”瞥了那兔肉一眼,十三公主没接,笑容有些冷,“姐姐还是莫要再拿这些做幌子,想与我生分了便直言就是,拿这些把戏当借口,真是无趣的很。”
“确实无趣。”对方既然不接受,云朵只好缩回手,自己悠然自得的吃了起来,“既然公主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顿了顿,她幽幽笑了起来,笑容却没有达到她此刻仰望头顶星空的眼,“臣女已与太子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公主是为太子而来,那么抱歉,臣女……没兴趣。”
十三公主一愣,静静的凝视了云朵片刻。
但见云朵眉目疏冷,谈及自家九哥时,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默了默,十三公主蹙眉,“如果我想知道理由呢。”
云朵嘴角一扯,“非要不可么?”
“我知道,这原本只是你与九哥两人之间的事情。”十三公主放柔了语气,目光也转移向了头顶的夜空,眸色渐渐迷离起来,“但九哥与我而言,是非同一般的亲人,关乎他的一切,我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云朵斜睨十三公主一眼。
但见十三公主已有几分女人风情的小脸,仿若天上的圆月一样皎洁美丽,表情认真。
云朵不由嫣然。
说句实话,如十三公主这样率真的女孩子,她很喜欢,也想跟她做个偶尔来往谈笑的朋友也好。
但,两人的身份摆在那儿不说,现而今又多添了她与燕夙修这一桩。
若两人真是继续往来,不自在的不会是她薄云朵,而更可能是她十三公主。
因为她薄云朵这个人有个太多人不会喜欢的优点。
太狠辣,太绝情。
“公主既然定要知晓,那臣女只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将烤肉全部吃进嘴里,竹签随手往火堆里一扔,云朵身子向后一倒,大刺刺的就这般仰躺在了软绵绵的草地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没有遭受污染的古代,夜晚的月亮果然又大又圆,星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