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神志不清的时候,再把薛锦棠推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要摔薛锦棠一个残废。
她一向骄纵,总有人问她是不是有个商户女要做她嫂子了,把她气得不行。她一想到这个笑话要一直跟随她一辈子,心里就忍受不了。
一个下作的商户女,跟脚底下的烂泥一样,只配被人踩在脚下,现在她竟然爬上来,弄脏了她华美的衣裙,她是坚决不允许的。
“是啊,我的确有今年考试的试题。”沈芳龄笑着说:“薛小姐别着急,先坐下来喝杯茶,我慢慢告诉你。”
薛锦棠突然一声冷笑:“人家都说沈家诗书传家,男儿三岁启蒙,五岁读书,个个才华洋溢。女孩儿幼承庭训,德才兼备。真没想到沈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把我叫过来,无非是想把试题卖给我。你若认为我跟你是一样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薛锦棠正义凛然道:“女学考试应该公平公正,不应该为某个人、某个家族所把持。沈小姐,我对你很失望,希望你悬崖勒马,改邪归正,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沈芳龄没想到事情斗转急下,气得一声冷笑。
领薛锦棠过来的丫鬟道:“薛小姐,我们小姐怕你不能通过考试,想帮你一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薛锦棠傲然道:“哪怕我不能通过考试,我也绝不弄虚作假,更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我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督学大人,我相信她会有公断。”
“哈。”沈芳龄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无凭无据,你说出去又有谁会……”
“好!”
沈夫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沈芳龄的话:“薛小姐说的很好。”
她满面笑容走上来,声音里都是自豪:“薛小姐一身正气、光明磊落,虽然还未入学,见识气度丝毫不输女学里的上舍生,不愧是我沈家看中的人。”
她满意地看着薛锦棠:“你通过考核了。”
女督学也笑了:“原来沈理事是在试探未来儿媳妇啊,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就错怪了令嫒。”
“是我的不是。”沈大夫人笑容和煦:“我给督学赔不是。”
“罢了罢了。”女督学道:“这位薛小姐的确很不错,也不枉我跟你跑一趟。有妇如此,七郎的福气还在后头。”
沈大夫人脸色微僵,呵呵一笑,陪着女督学下去了。
“沈小姐,有沈大夫人这样机智的母亲,你很有福气。”薛锦棠道:“希望你适可而止,下一次你可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福气了,毕竟不是每一次沈夫人都能来替你圆谎的。”
沈芳龄脸色发青,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她一直臭着脸,回到沈家还是脸色难看,咬牙切齿说以后不会放过薛锦棠,十天后女学考试,一定不会让薛锦棠通过。
沈大夫人听着女儿在房间里发脾气,就冷着脸进去教训她:“芳儿,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是大家闺秀,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行事要端庄,说话要温婉。你看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
“娘!”沈芳龄心里不痛快,听着母亲的数落,眼睛都红了:“薛锦棠欺负我,你不帮着我,反而还训我。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沈大夫人脸色更难看:“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会教训你。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薛锦棠是个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你跟她纠缠,只会跌了你的身份。”
“她是瓦罐你是瓷器,你何必要去碰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许再插手薛锦棠的事情,否则我就要关你禁足了。”
沈芳龄更加委屈,她冲沈夫人吼道:“那你就禁我的足吧。”然后就怒气冲冲跑了。
沈大夫人气得揉着太阳穴:“真是我命里的孽障。”
……
报名结果出来了,薛锦棠、杜令宁、薛锦瑶都榜上有名,三人心满意足回去像各自家人报喜。
薛锦瑶骄傲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告诉了自己家人不算,还特意跑过来跟薛锦莹显摆。
“我今天结识了不少同龄的小姐,这些人里面就数沈九小姐跟我最能聊得来。还有很多人见沈九小姐喜欢我,纷纷过来跟我搭讪。其实我并不想搭理她们,只是以后大家都是女学的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了。”
薛锦莹本来就很郁闷,听了薛锦瑶的话,就更郁闷了。
薛锦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要是锦莹姐姐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搬到女学宿舍住,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该有多好啊。”
“都怪薛锦棠,使阴谋诡计,抢了你入学的名额。你放心吧,等入了女学,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薛锦瑶又叹气:“本来去女学是好事,一想到以后半个月才能跟你见一次,我又觉得上学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以后我上学去了,锦莹姐姐你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该多无聊啊。”
她表面上是倾吐烦恼,实际上是炫耀,还带着对薛锦莹怜悯的语气,听得薛锦莹快要气炸了。
薛锦瑶这个蠢货都能参加考试,都能去女学,偏偏她不能。她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女学考试三年一次,她今年都是十五了,再等三年她都十八岁了,就算进得了女学,年纪也不小了,想攀好亲事,怕也困难了。
明明心里很生气,面上还要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又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