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下来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赌运也得给冲光。想到这里,他踢了那少女一脚,
吼道:「快滚,要死不要死在老子这里,这里是庆丰,不是你要饭挺尸的地方,
快滚!」
这几句吼出去,顿时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不料这时那少女忽然抓住了他的
裤腿,他怒不可遏,正想一脚踢开那少女,低头看时,这一脚却怎么也踢不下去,
不由痴了。那少女拉着范九裤腿,泪水汪汪地抬头望着他,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
年纪,几乎还是个孩子,白嫩的鹅蛋脸上满是羞怯,柳眉微挑,眼帘轻垂,虽然
被风雨打散了头发,脸上沾了泥水,仍然看得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她让范九
想起了柳芳巷的小红,但比起小红身上那种洗不去的风尘味,这个少女就像是一
支沾着雨珠的荷苞。
却听那少女说道:「大叔,我是来杭州投亲的,亲没投到,盘缠花光了。我
不是叫花子,只借您的门廊暂避一时,待雨停了我就走,绝不多停半分,求大叔
可怜可怜。」
听那她的口音也确实不像本地人。范九看着那少女,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她的
脸,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半明半隐地显着她胸前双峰的尖
耸和腰臀的曼妙曲线,虽然她年纪还不太大,但女人该有的她已经全有了,而且
很多女人已经没有的东西,在她身上看样子还保存着。范九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
变得急促了。
他吞下一口口水,看看周围没有别人,赶紧俯身扶起那个少女:「姑娘,你
且起来,跟我来。」
那少女虚弱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范九只能搀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软软的ròu_tǐ
一贴上来,范九只觉得浑身一阵发热。他拼命按下那种冲动,扶着她向不远处的
柴房走去,如果说在庆丰他有什么私人空间的话,那就是柴房了,每次入柴,出
柴,都是他的活儿,由此带来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只有他自己才有柴房的钥匙。他
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这个钥匙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机会。
他把那少女扶进柴房,又扶着她靠在柴草垛里,说道:「你先在这里歇息一
会儿,晚上我给你弄点吃的来。」说完便转身出了柴房,反手锁了柴房的门,少
女的千恩万谢他一句也没听见。他心急火燎地一路小跑到后门把泔水倒了,又仔
细把小门锁好,察看了四周,这才放心地提着泔水桶回到厨房。
其后的整整一下午他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地干活,只是趁大师傅和二师傅都不
注意的时候顺手偷了一些熟食和一瓶酒揣在怀里,这种事情他已经干惯了,溜得
很。好不容易熬到了打烊关门,伙计们和掌柜的都睡下了,他也装着睡下,直到
听到同屋的两个伙计已经鼾声如雷,这才且路和吃的包在怀里,轻轻
下了床,拉开门缝钻了出来。
整个庆丰客栈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棵大树在风雨中摇动。范九像幽灵
般悄然来到了后院的柴房前,他用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推门进去,黑暗中只听
见柴房里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啊。」便没了声响,但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少女还
在里面,她还活着。
「别怕,是我。」范九低声说,关紧身后的门,在墙角摸到半截蜡头,用火
折点亮,烛光照亮了这小小的空间。范九看见那少女脸色苍白地靠在柴草垛里,
头发披在脸上,嘴唇冻得发青,眼睛半开半闭,看样子很糟糕,他赶忙把蜡烛放
在墙角,从怀里的包袱里摸出在厨房里偷来的酒,蹲在少女身边,抱过她的头,
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灌了一点女儿红,片刻之后,少女在一阵咳嗽中睁开了
眼睛,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
「谢谢你,大叔。」少女无力地说道。
范九咧开嘴嘿嘿一笑,露出嘴里扭曲的黄牙:「谢什么谢,谁没有个落难的
时候。」他又从怀里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个馒头和一块咸猪肉。
他把馒头和猪肉递过去,道:「吃吧,看你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垫
垫,后面的事慢慢再说,过几天我帮你打听打听你的亲戚。」
少女眼泪又出来了:「多谢恩公。」这一改口,范九就知道这少女已经完全
把他当成依靠了,他心里笑笑,见那少女已经开始吃东西,看样子的确是饿急了,
就把手里的酒瓶子递了过去:「喝点酒就着吃,别噎着。」
少女迟疑了一下:「恩公,我不会喝酒。」
范九抓住她的手,把酒瓶塞到她手里。触到她手的瞬间范九浑身麻酥酥打了
个激灵,那只手软若无骨,细滑如脂,少女也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抽动。
范九压下心神,松开她的手,说道:「不会喝也得喝一点,天气这么冷,你淋了
雨,寒气入骨,如果不喝点酒驱驱寒,只怕明天就要大病一场,到时候不要说寻
亲,你的身子都要扔在外乡了。」
少女这才犹犹豫豫地把酒瓶子凑到唇上,张开小嘴,举起酒瓶,立刻一股烈
酒冲进了她的喉咙,呛得她咳嗽起来。范九连忙给她拍背,道:「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