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明白了,是她自己喜欢纪廷元,纪廷元又不喜欢他,如何强迫?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了,所以瞒着母亲,没有告知,怕破坏两家关系。
沈夫人听廖氏提到纪廷元,晓得女儿喜欢,朝她看一眼,笑道:“妍儿向来调皮,你怎么还帮她说话了?来来来,进来坐,外面太阳大。”
他们沈家用得起冰鼎,夏日里,屋中也好似春天。
沈夫人为女儿,试探廖氏:“说起纪公子,倒是一直未曾定亲?”
“别提了,”廖氏道,“每回我说起此事,他就跑得不见人影,我也不敢祸害哪家的姑娘。”
沈夫人听得好笑,纪廷元的性子是不够沉稳,经常在外呼朋唤友,不过胜在机灵,晓得变通,反正女儿还小,可以再等上几年,说不定到时纪公子自己也想成家了。
“怎么没有带两位姑娘来?”她又问。
廖氏叹口气:“玥儿腿受伤了,在路上遇到惊马,瑶瑶陪着她。”
“什么时候的事?”沈夫人大惊,“我都不知。”
“就在昨日,你不知也正常,本就是个意外。”
“可严重?”
“不算严重,大夫已经看过,说躺上一两月便能痊愈的。”
沈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了。”
对沈妍有愧,再者,之前蒋家的事情也没成,廖氏后来还是没好意思与沈夫人提,让她给纪玥留意夫婿的事情。
倒是沈妍知道纪玥受伤,隔日就过来探望。
姐妹俩吃了一惊。
沈妍晓得她们在想什么,与纪瑶道:“那是我与你哥哥的事情,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千味斋买的,有豌豆黄,莲花酥,马蹄糕,并不值钱的,这你跟玥儿姐姐总能收吧?”
不等纪瑶说话,纪玥笑道:“多谢你了,沈姑娘,我跟瑶瑶都喜欢吃。”
刚才沈妍说的话很明事理,纪瑶虽然不想她再跟哥哥有什么,可沈妍如此相待,实在是拉不下脸拒绝。
也只能顺其自然了,能做的能说的,她已经尽力,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妍看过两姐妹之后,离开纪家。
从大门出来,迎面遇到纪廷元。
年轻男人显然刚下衙,穿着青色的官服,胸前绣着白鹭,神采飞扬,但一见到她,整张脸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跟那时打翻她酒坛时一样,极为可怕,沈妍缩了缩,想要逃,但心中一团对这男人的喜爱,使得她顶住了这种扑面而来的寒气,轻轻一笑:“我听说玥儿姐姐受伤了,来看看她呢。”
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纪廷元道:“你往后不必来了。”
沈妍道:“为何?纪夫人没有不准我来,还有玥儿姐,瑶瑶也没有说不准来的。”她笑容更深了些,“纪公子,以后再会。”
说完,转过身,擦着他肩膀过去。
鼻尖闻到一阵淡淡的香,纪廷元眉头拧起,暗道,真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姑娘,都已经拒绝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
就这样的,还想嫁人?
他抬步往里走去。
就在纪家一家为纪玥的终身大事发愁的时候,皇太后那里也生了心思。
当日计划被毁,虽然抓到马主,但查来查去不过是桩意外,最后不了了之,可皇太后却打算为皇帝选妃了。
最近皇帝的心意有所转变,皇太后看出了端倪,她一直觉得皇贵妃是故作天真,实则心思深沉,而今太子废不了,皇贵妃定然心焦,再出现一个能与她争宠之人,到时必定会露出真面目,令皇帝生厌。
母亲不受宠了,儿子自然也会跟着失宠,也就再无能力与太子争夺!
皇太后低声吩咐身边的黄门。
“等那纪姑娘养好伤,就选了她来,别的姑娘,你尽早物色好,必得娇艳出色,万里挑一。记得,勿要声张,先使画师描画与我过目再说。”
她要打皇贵妃一个措手不及。
黄门领命。
因纪玥一事,谢鸣珂也颇关注宫里,近日去东宫与太子授课完,都没有马上离开,宋焱暗自欢喜,以为谢鸣珂有意投靠,便与他时常一同喝茶。其实谢鸣珂只是利用这段空隙,吩咐李玉去探听消息。
这日果然有所收获。
隔着轿帘,李玉道:“听闻太后娘娘喜看画,最近有好几位画师画了画像送去慈心殿。”
“什么画?”
“奇就奇在,这画旁人都不曾得见,也不曾听太后娘娘品论好坏,若是往常,得名画或是好字,都会忍不住与皇上共赏。”
那就不是什么名画了,谢鸣珂心想,那许是与上次他在亭中见到的一样,画得是个姑娘。
若没有猜错,皇太后要为皇上选妃了。
而这妃子,纪玥必定是在其中的。
上回她逃过一劫,这次,他又该怎么帮她呢?谢鸣珂闭起眼睛。
轿子行到百福胡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