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顾叶安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做隐瞒,因为,他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了,难得有人看见他,能跟他说话,却也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原是温郡王府的长子,二十岁那年王府来了一个妖道,他是侧妃李氏引入府的,李氏有两个儿子,全在我之后所出,又是庶房,李氏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与那妖道结伙,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让我突然大病,再睁眼时,我就魂身相离,再回不到原本的身体之中了。”
“……”
容吟霜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如一株清莲般超凡脱俗,这般的人物沦落在三界之外,投胎不得,转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整日痴傻度日,这才是煎熬至极的。
似乎感觉到容吟霜同情的目光,他笑了笑,说道:“你无须同情我,李氏会这样对付我,也是我咎由自取的,我从小生在郡王府,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身份与天资聪颖,在府里横行霸道,谁都怕我三分,但我却不自知,一步步的将自己推入了这种万劫不复的深渊。若不是发生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府里有那么多人讨厌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我变的痴傻之后,我的母妃也一病不起,许是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过世了,李氏侧妃晋升成了正妃,就派人将我送出了府外。”
容吟霜听得入神,不禁问道:“他们把你送去了哪里?”
顾叶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想说了,还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把痴傻的他送去了哪里。
那之后,容吟霜再问他话,他都不回答了,就那么坐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容吟霜又画了会儿花样,也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幺儿的烧也完全退了下去,容吟霜一早起床煮早饭,在院子里倒是没看见他,煮好了早饭,盛了四碗,三碗端入了房,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那么放在石桌上。
容吟霜和两个孩子吃好了之后,顺便到石桌上看了看,只见刚才还热气腾腾的粥碗,如今已变得冰凉,知道‘他’已经‘吃’过了,就端着碗,回到厨房。
刚收拾完,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容吟霜一听,是宝叔的声音,赶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跑过去开门。
宝叔手里一叠厚厚的纸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事情全都办妥了。这是契约,这是银票,从此之后,银货两讫了。宅子就卖给那个人了,您清点一下,全都是一百两的大面额。”
容吟霜接过银票,只看了一眼,就又塞回了宝叔手中,说道:“多谢宝叔奔走,前日你已经送来五百两,我怎还好收下这剩下的呢。权当是我们孤儿寡母给你的谢礼,你就收下吧。”
宝叔愣了一下,然后就赶紧将银票放在了桌上,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我吴天宝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要你们孤儿寡母的钱呀。这些银票,您尽管收下,不偷不抢,这是您花银子买的宅子卖掉之后的银两,我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根本没出什么力。”
容吟霜见宝叔说的真切,不像是推辞作假,看着桌上的银票,还是有些迟疑,说道:
“夫人,大少爷已经走了。你们孤儿寡母今后没有依傍度日,本就过的艰难,这些银票您就收好了,三年五载的都不愁没饭吃。”
容吟霜看着银票,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宝叔见她神情凄婉,不禁也为她们娘儿仨今后的命运担忧。
可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法帮她们去面对,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叹了口气,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我已经从梅府出来了。准备在朱雀街上开家饭庄,房子已经租好了,从前跟着大少爷赚了些银子,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就开间饭庄养养老,您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店里找我,只要是能帮的上的,我绝不推辞。”
容吟霜再次对宝叔表示感激。
宝叔离开之后,她呆呆的坐在石桌旁,看着手里的银票陷入了沉思。
就算有这些银票在手,三年五载不愁吃穿又有什么用呢。钱放在家里只会用一天,少一天,可如若用这些钱来做些其他生意的话……
☆、第18章 魔障
处理好秋蓉的事之后,日子倒是过的平静了些。
宝叔的饭庄开业了,据说做了个开门红,生意很不错,容吟霜想着自己是个妇道人家,饭庄开业那天,她也没好意思亲自上门道贺,只是让伙计给捎带了一封不小的份子,在宝叔追出来归还之前,她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顾叶安在道观中来来去去,许是也顾及着容吟霜的感受,平常也不怎么出现,但容吟霜倒是没一顿都没给他落下,一来是可怜他,二来是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的相公说不定也正在世间的某处游荡着孤魂。
花了半个多月,容吟霜日夜赶工将绸缎庄要的帕子绣完,整理了一番后,就提着货篮进城去交货了,这一单掌柜的答应她一条给八十文的,因为花样繁复,确实难绣,她日日熬的眼睛发酸,才不至于绣错针脚。
让大儿和幺儿在绸缎庄外头守着,她拿着货篮走入铺子,那女掌柜见她走入,表情有些奇怪,跟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