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到渡口。
江面一望无垠,渡口围着许多人,却仅剩一艘船停在渡口,被侍卫层层守卫。
陆思媛晃着手臂喊:“悦心!悦心!”然后拉着她们跑向船去,侍卫正要拦,船舱一侧的窗户及时探出半个身影招手回道:“让她们过来!”
说话的人是盛悦心,她且还快步走出船舱,命人放下吊桥,笑盈盈地拉着三人登船,又赶紧命人开船。
陆思媛忙道:“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哪知道如何?其他人船都开走了,就我还在这里等你们!”盛悦心故作埋怨道,然后迎她们入船舱。
船内还有好几人,宓鸿山等人都起身行礼,当华锦媗看到船舱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张阴郁的包公脸时,她反射性望向窗外,可惜船呀船已离岸太远了。
盛悦心特地为华锦媗这位生客引荐其他人,按距离介绍:“锦媗姑娘,这位是许平卿、宓鸿山、陆宝玉、凤金猊……”
华锦媗一一行礼拜见,众人皆还礼,轮到凤金猊时,他在她低头行礼时,极力压低嗓音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是不是想走呀?可惜你得跳江游回去了。”
华锦媗暗地扬起手掌,凤金猊飞快地直了身,她只能顺势捋了下自己的鬓角,转过身捡了个位置坐下。于是凤金猊眼中闪过促狭,慢慢坐回舱角,满头长发用一根红丝带轻挽脑后,迎着江风扬起挪揄的脸,发丝徐徐擦过脸颊。
众人边说笑边聊天,也不知是谁提议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用红布娟卷成团传到谁的手中,谁便要出来献艺一番。可华锦媗运气实在是好,所有人都轮了几次献艺,偏偏就逮不住她,直到陆思媛不依了,硬是将花团塞入她手中才罢休。
华锦媗只能献丑弹奏一曲。
两名侍卫合力将琴桌凳子抬过来,她走去坐下,手指拂过琴弦,流水般的琴音便倾泻而出,还算是一把好琴。
华锦媗便卷起袖,十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搁在琴弦上,瞬间,琴声顿如绿水流淌又如浪溅于石,悠远流畅,让得众人起先有些惊异,继而被琴声所吸引,静坐聆听……
江河流水潺潺,忽然间——“砰”的一声,船身似被某物撞击了下,众人摇晃一下,华锦媗也打了个踉跄,手中琴声一抖,很显然走了一个音。
“谁敢撞我盛家的船?你们继续,琴声不许停,待我出去看看!”盛悦心说着气汹汹地起身,两名侍卫就要来报,她摆手就跨出去,看见一艘华丽的船舫将自家船身撞凹了一角,庆幸的是不影响船舫的正常行驶。
她抬起头,就看见九皇爷站在对面船首向她微微笑了笑,而秦挽一摇着扇子在旁边站着,一副很摆谱的模样,然后还有灏锦兰咧嘴笑了笑,好奇地朝她这边观望。
“心姐,你好不够意思呀!我听见你们那边有琴声又有笑声,可居然没喊我们!”灏锦兰埋怨道。
盛悦心先向九皇爷行了礼,这才瞪起双眼斥道:“所以你就来撞我的船?!”
灏锦兰偷指九皇爷,显然与他无关。
九皇爷忙道:“悦心呀,你也知道我是个乐痴,这弹琴的是哪位,琴技高超甚是美妙呀。我一时激动想靠近点听,就喊人加速加速,后面就减不了速……”
“……”盛悦心干笑道,“华凤池的小妹。”
“原来就是那天我在乐坊外碰见的小美人呀。”秦挽一的折扇唰地合起,笑了两声,翻身就飞跃到盛悦心这边来,抬步就要往船舱里面走,“小美人呀,咱两又见——”
“咻!”
秦挽一摆手就接住了一个杯托,挑眉道:“看来里面有人不欢迎我呀。”
华锦媗的琴声在刚刚抖了一下后四平八稳地继续,只是眉梢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宓鸿山转头有些愕然地看向正往回收手的凤金猊,无意间与陆思媛目光相接,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困惑。打从上船开始,凤金猊看华锦媗的眼光就有点怪怪地。
灏锦兰见秦挽一吃瘪,禁不住捧腹大笑,而船舱内琴声依旧高山流水,九皇爷便唤他别吵,又叮嘱秦挽莫搅乱,他要细细聆听……聆听……
盛悦心见九皇爷当真痴迷,也不好说什么,正要往回走,忽见烟波飘渺的江面上出现越多越多的画船——几乎是呈扇形排列,而他们这两艘船舫就在扇尾,扇头是一艘画眉舫,金碧辉煌,华美磅礴让狂笑的灏锦兰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吞口而出的惊呼:“天啊……”
九皇爷望去,惊喜道:“就是这艘船!那位美人当初就是站在这艘船首吹的笛声!”
九皇爷的声音太大,而华锦媗的一曲亦是终结,众人便陆续走出船舱观看。凤金猊原本坐最里面的角落,自然是最后走的一个,可见华锦媗原地不动,就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漫不经心道:“有热闹居然不看?”
华锦媗扯了扯嘴角,淡漠地看他一眼:“你那么想看就去看呗,我难得碰见一架好琴,琴音不错就想多玩玩。”
凤金猊眯眼看了看她:“那好,我看你玩。”然后就瞪着她。
她不动,他就不动,然后瞪得她发毛发窘。
华锦媗只觉得跪坐姿态太久,双腿发麻,屁股僵硬,恨不得站起来蹦跶两圈。她诚惶诚恐道:“请问你有何居心?”
凤金猊露出一口白牙:“你说我是何居心?”
华锦媗从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挪开数寸,拉开距离,视线明显在游移状态。
凤金猊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