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成新意应道,伸手抱住他。

过了一会儿,成新意抬手摸了摸舒杨的脸,问:“你为什么都不哭呢?”

舒杨:“不想哭为什么要哭?”

成新意没接着说,只是将人抱得紧了些。

很热,但是舒杨没有动。

过了很久,舒杨以为成新意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他问:“哥,你背上的疤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舒……是叔叔砍的吗?”

舒杨慢慢地开口:“他家暴。”

“真是他砍的?”成新意问。

“不是。”舒杨说,“他打杨柳,但是不怎么打我。”

成新意:“那……”

舒杨:“舒建国年轻的时候算是有才华的那种人,在这个小镇上是拔尖的,用个老话说,叫摩登青年,长得也还不错。他当年去省城做事情,y-in差阳错遇到我妈,我妈对他一见钟情,后来跟家里断绝关系嫁过来的。”

“这么郎才女貌,为什么会变成后面那样?”成新意问。

舒杨:“很奇怪吗?人都是会变的。我很小的时候,他上班的机床厂倒闭了,他找工作碰壁,渐渐沾上了赌博,总想着靠牌翻身。”

“刚开始我妈说他还听,到后来就什么都不做,每天光蹲在牌桌前面。也不知道哪天开始就打了我妈,我当时太小了,对第一次事情的发生没什么印象。

他顿一顿:“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对杨柳越来越凶,杨柳脾气也不好,可是她打不过他,身上总有伤。舒建国打人多半会避开我,但是频率高了总能碰到,我平时也不会挨打,就是去拉架的时候会被打。”

舒杨的声音很轻:“有一天他赌输了没钱给,只能带着人回来,家里的贵重东西都被搬走了。那些人还调戏我妈,说要是下次还不上就让我妈来还。我妈受不了侮辱,说要离婚,他就疯了一样,拿铁棍打我妈。”

成新意小声问:“然后呢?”

舒杨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那天喝了酒,打我妈打累了去上厕所,我妈就提着刀在门口等他。”

话音没落,成新意猛地收紧了抱着舒杨的手。

第48章 江语

舒杨拍拍他后背示意没事,接着说:“他摇摇摆摆地从厕所里出来,我就看到我妈举着刀扑上去了,她的样子很吓人,我觉得我们三个要死在一起了。”

成新意心疼得几乎要倒抽气,问:“你就上去救你爸了?”

“不,不是。”舒杨说,“我不是要救舒建国,我是要救杨柳,她要是杀了舒建国要坐牢,我不想她出事。”

成新意把手又收紧了几分,张张口没说出话来。

舒杨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语气十分平淡:“流了好多血,我妈一定是吓着了,她扔了刀不敢动,他们都不敢动。住在隔壁的襄姨听到声音跑过来,后来就在医院了。”

“具体过程我不记得了,好像在医院住了几天吧。我妈吓到了,虽然没有惊动派出所,但是舒建国扬言要打死她,她都没来看我,第二天就走了。”

他话里前后的矛盾很重,成新意却不敢追问。

“襄姨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就是阳阳的妈妈。”舒杨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妈只跟她联系,过了几年我上高中,我妈突然回来了,来办离婚手续的。”

成新意问:“你爸那么凶,就让她办了?”

舒杨:“我妈回了槐市,听说是碰到了以前追过她的男人,那男人做生意变得特别有钱,但还一直没有成家,说在等我妈。

我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蒋一辰了。蒋家有钱有势,舒建国不敢怎么样,收了蒋一辰他爸的一笔钱,把我妈给卖了。”

“钱呢?”成新意问。

舒杨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当年我爸混得厉害,二叔闹着要分家,大家就说好了,爷爷钢厂里的工作留给我二叔,二叔从此不管爷爷,我爸养爷爷,房子就是我爸的。”

“至于那笔钱,我爸先前赌输了把房子抵过给赌场,气死了爷爷,后来拿到那笔钱,就把房产证拿了回来。”

“这是他这么多年做过的唯一一件正常事,都还是在不正常的基础上做的。”舒杨好像在说什么笑话一样,乐出了声,“就这样了他还三天两头去闹我妈,我妈也贴了不少钱。说起来要是没有蒋一辰他爸,我当年还读什么书啊,早都出去卖工了。”

他话音落下,毫无预兆地,外面突然刷拉一声下起了大雨,这房子就好像一片孤岛,外界的声音就远了。

成新意问:“你怪她吗?”

沉默了很久,舒杨回答:“不怪。”

成新意没说话,紧紧搂着他,开始唱那首舒杨听见过调调,但是还没完整听过的歌。

“如果有一只小小的船

我们一起去海上

等到月光哼唱起了歌

海浪轻轻跟着和

我们啊

就用梦想的渔网

打捞起舞蹈着的星星

和活蹦乱跳的欢乐


状态提示: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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