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安旭没多大会儿便回去了。
安文愣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
“这人是宋奶奶的孙子,我打听了,人还不错,爸妈对他也挺满意的,你周五去见见吧。”
去见见吧……
努力消化着安旭临走前的话,安文琢磨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是让她去周五去相亲。
相亲?
哦哟,开什么玩笑……相亲!
何况还是宋奶奶的孙子!
而对宋奶奶的印象,安文还是异常深刻的。
她与奶奶是挚友,两人自年轻时便常一起约着喝茶叙话,情同姐妹数十年。
即使是奶奶去世后,宋奶奶也会常来看望安文一家,只不过挚友的离世对其打击实在是大,每次来,那物是人非的景象都会引她垂泪不休,引得宋奶奶的家人也是担心不已……所以到后来,两家也就渐渐断了来往。
那时还挺小,可安文依旧对那位银丝鹤颜,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记忆犹新。
尤其记得她曾说,你这丫头,可怜得紧,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天爷看眼里呢……
“再好也不能把自己的孙子介绍给我啊,不知道我是扫把星么?怎么能把自己亲孙子往火坑里推呢……”喃喃着,安文居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为那位孙子抱不平。
“嗯,要么不是亲孙子,要么这孙子不是什么好人,如若不然,能任其在我这里自生自灭?”
安文开始动用长期处于待机状态的脑电波,“可也不对呀,哥哥说他人还不错……人家既然不错,干嘛还让我来祸害他!万一那天飞来横祸,人没了,我怎么和宋奶奶交待嘛……”
“这些大人都怎么想的!太不负责任了!”安文怒了。
安文将那便签揉成一小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了,她乃良民,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好歹是条命。
相亲?
下辈子吧。
再一个转身,安文就将相亲这档子事儿彻底从脑海中抹除了。
现在值得她头疼的,是如何打发时间。
假期有整整七天,这才第二天,安文就闲得骨头发痒了,她晃悠着在客厅里做了做伸展运动,拉了拉筋,放松了下僵硬的身骨。
从医院里拿的药,被蒋思远放在了电视柜上,极为显眼,就怕她不按时喝药,哪好意思浪费这番好意,安文也就乖乖都吃到了肚里。
“你怎么不去死啊!贱人,我要杀了你……”
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头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肿块,舅妈那歇斯底里的咒骂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反响在了脑海里,安文忍不住轻轻一哆嗦。
“呼……”
颤抖着呼了一口气,安文小脸发白地按住起伏的胸口。
“不准害怕,不准退缩,不准抱怨,该来的,统统受着。”
如同自我催眠,安文闭着眼睛,一遍遍告诉自己,站了好一会儿后,便若无其事睁开眼睛。
找家务活做,安文以此分散注意力。
偌大的别墅,从客厅起,她将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等到从阁楼上下来时,夜色早已浓得如同墨汁。
很好,熬过了一个白天……
独处的时候,安文总会这样,拼命地找事情做,让大脑不留一点空隙。
可,夜里该怎么办呢?
又开始重复起躺沙发里望天花板的难熬时光,安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偏过头,望了眼餐厅,想起橱柜里的安眠药已经被哥哥处理干净,只好吸吸鼻子,静听天命。
就这么熬吧……
听孤独好似寒夜里的哨子在耳边放肆地呼啸,似在嘲笑她的懦弱和无助,安文双手叠放在胸前,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嗯,头又开始疼了,如针刺般……
无耻的自我怜悯导致的错觉……安文面无表情。
夜,静的有些可怕。
所以,门铃声也就会显得特别刺耳了。
如同山顶的梵钟,嗡鸣着瞬间敲醒了不安的安文。
有些恍惚地坐起身来,安文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而后站起了身来,向着门口走去。
八点还差几分,应该是蒋思远来了。
顺手摁亮了客厅的灯,安文毫无防备地开了门,只是在开门后,瞬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这个人……
宋乔!
望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笑容温醇,实则危险系数极高的男人,安文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去关门。
“这样不好吧,大家都是邻居。”
似乎一早就预料到安文会这么做,宋乔只用一只脚,便优雅地抵住了门。
大概是晚饭没吃,安文使出了拧罐头的力气也没将门合上半厘米,她有些颓废地哼唧了一声后,无力地松开了手。
“你要干什么?”不死心地把宋乔堵在门口,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安文没好气。
眉梢微挑,席卷而过的是气死人的不以为意,宋乔晃了晃手上的东西,一大袋食材加个平底锅,“来借你家厨房一用。”
说的那么堂而皇之,就好像料定安文不会拒绝。
呵呵……
安文大眼一翻,拿腿拦住了门,“我家没厨房。”
“我不信。”
撇撇嘴,宋乔根本没将安文那细小胳膊做成的路障放在眼里,膝盖一顶,大喇喇地就走了进去。
一个踉跄,惊得直眨眼睛,安文张着小嘴巴,好半天才合上。
“喂,这位大哥!你这是私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