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身体里隐约有些躁动的内丹,一瞬间,庞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大巫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灰白色的大狐狸,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呜咽着俯下身来,两只前爪深深地陷入地下。
“白芎,你……”
“我什么?若是没有我坐镇此处,您以为,妖族还能护住现如今这安稳的一方?”
“你到底是谁?”
“我?”白芎轻轻咳嗽了几声,胸前的伤口浸出了一抹血红,他却毫不在意地扯开包裹伤口的兽皮,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滑过狰狞的伤口,方才还在流血的伤口,瞬间消失无踪,白芎慢慢地弯了弯嘴角,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狼狈地趴在地上的大巫,“我,是你们的王……”
“妖、妖王?”大巫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那恐惧中仿佛还夹杂着一丝狂喜。
妖王,千年前,他们妖族,也曾经有属于自己的王者,只可惜,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之后,妖王不知所踪,而他们,也不复往日荣光。
“去吧,将他们都唤来,本王,也许不曾召见子民们了。”白芎轻抬手臂,大巫颤抖着退了下去。
“大哥?”云霄呆呆地看着白芎,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大哥变成任何模样,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这样的大哥,还是自己的大哥吗?
“嘘~乖乖坐在这里,别开口,别说话。”白芎轻轻按住了云霄的手,眼中浮现出云霄所熟悉的温和笑容。
白老师的演技,今天也依然是在线的。
作为一个擅长哄孩子的幼儿园老师,白老师的角色跨度可是从凡人到动物,连小猪佩奇和汪汪队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区区一个妖王?
白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实际上,从祭坛上下来的时候,他虽然昏迷着,可依然能感受到周围那些不善的、质疑的眼神,无论事实如何,那些死去的妖,确实是因为他的提议,或者说,因为他给姜垣带的话,让那些妖相信只要离开流放之地就能向先祖那般修炼成仙,以至于忘记了他们的先祖曾经害死过姜坻的深仇大恨,才会轻忽了陌生环境中潜伏的危机,贸然送死的。
他不会圣父到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是,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等着这些愤怒的妖族攒足了仇恨,最终让自己和云霄抵命。
他不怕死,可也不愿就这般白白枉死!
现在,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白老师藏在褥子里的两只手,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不自在地张开手掌,在兽皮褥子上蹭了几下,努力闭上眼,脑子里想起上辈子他特别喜欢的一个男演员,那种每根头发丝都是戏的感觉,让人看的汗毛都要炸开了。
那时候他刚被最好的朋友害得丢了快到手的工作,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要想好好活在世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赤诚善良的心。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演戏,他可以是单纯羞涩的毕业生,也可以是严肃认真的幼儿园老师,还可以是换上旧衣服提着篮子去山上摘野菜的寻常百姓……其实并没有什么难的。
为了能好好地活下去,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大巫去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和其他人商量了什么,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带着其他部落的族长和巫医一起过来了,他倒也识相,知道这件事情暂时不宜外传,只是叫了些能做主的人过来。
跟在老族长身后的是天青,天玄意外身故,作为老族长唯一的子嗣血脉,天青自然要代替大哥,承担起未来族长的责任,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父亲身后,好看的双眼微微低垂,恭敬地藏在父亲的身影里,白芎洒然一笑,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他也曾想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不能有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携手一生。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只有自己是唯一不会离开自己的。
他不怪天青,毕竟,如果他能早些察觉姜垣的心思,察觉到这藏在宁静平和下的危险,以天玄的实力,稍加防备,也不可能重伤不治。天玄对于天青而言,与其说是大哥,倒不如说是长兄如父一般的存在,当初天青受伤,天玄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去白商部落给弟弟送吃的,比亲爹来的都勤快,天青也一直将天玄视为此生最重要的存在。
而现在,这一切都因为天玄的死,烟消云散,再无挽回的可能。
白芎只是迅速地看了天青一眼,旋即将视线转向其他妖族的首领,眼神毫无温度地扫过去,这一刻,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而他,则是妖族的王。
妖族多少年不曾出现这般强大的王者了?
几乎是白芎放开气场的一瞬间,所有的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一刻,再没人瞧不起这个连打猎都不会的雉鸡精,来自血脉和灵魂的绝对压制,让这些妖终于苍白着脸跪倒在地,没有人说话,他们用行动,表示了对妖王的臣服。
“很好,看来,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肯安静地听我说几句了。”白芎笑了笑,庞大的威压转瞬即逝,仿佛方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