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十元三条,不能给沈默风看,忽然焦虑。
沈默风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放过:“那怎么办?”
叶辰深吸气,为把话说明白,不得不硬着头皮描述细节:“就隔着,或者,手伸进去但您别看,我……不好意思……”
沈默风没觉得扫兴,反倒被钩起丝期待,讲条件道:“那以后有机会,再让我慢慢看?”
叶辰闭眼:“嗯。”
沈默风慢条斯理道:“换各种不一样的给我看?”
叶辰的胆气快被这钝刀子割肉式的逗弄泄光了:“好……”
“家里都有什么样的,”沈默风问,“描述一下?”
叶辰咬着嘴唇不答。
有经典老头式的、松垮掉色款的、潮流地摊风的……
“不说,那我给你买,买我想看你穿的?”沈默风越说越没人形,耳朵、尾巴、獠牙,全露出来了。
叶辰开始后悔把狼招来了:“……好。”
“这种的能接受吗?”沈默风起身,好整以暇地摸出手机,打开购物车,展示选好的商品,显然是蓄谋已久,就等着盼着骚这一波。
叶辰偷眼瞄这老流氓的购物车,挥去把生发器给他安利进去的卖家心态,轻声道:“这个能。”
沈默风:“那这个?”
“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叶辰盯着屏幕上那一小块布料的示意图,喉结滚动,几乎被辣到社会性失明。
“删了。”沈默风删除商品,点击下一件,“这个想穿吗?”
叶辰咬文嚼字:“您喜欢的话……能穿。”
沈默风继续彬彬有礼地征询男友的意见:“这件呢?还有这件,我都可以给你买吗?”
“……”叶辰心态血崩,胸口急促起伏几下,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夺了沈默风的手机,锁屏,恶狠狠地塞进沙发缝里。
“行了,不逗你了。”沈默风忍笑,把叶辰压倒。
叶辰垂眸,伸手从矮桌上摸来个纸抽摆在胸口,像只准备敲贝壳的海獭。
沈默风破功:“宝贝儿你也太……”
叶辰不敢看他,讷讷道:“完事儿好擦。”
太他妈可爱了……沈默风拨开纸抽,狠狠压下去。
接着便是男子汉间的徒手互帮互助。
热血、友情、奋斗。
以及——
我好了、我可以了、贤者时间。
……
把沈默风送走后的这一下午,叶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的,毕安安看他那眼神,就像九十高龄的老奶奶看着新婚的重孙……
在几场戏的间隔,叶辰与毕安安微信简单交流了一下,当日拍摄结束后,叶辰第一时间赶回休息室,毕安安已卸好妆,跷着腿坐在矮桌上等他。
休息室没别人,叶辰反锁好门,几步走到沙发前,下意识道:“您怎么坐桌子……”
话说一半,猛地噎住。
毕安安目光悠远:“我觉得这沙发有故事。”
叶辰:“……”
叶辰忙岔开话题:“我们互相应该没什么可瞒的,我就不和您绕圈子了。”毕竟这边种地很急,“请问您是神兽吗?”
“是。”毕安安用一种逗孙子的慈爱语气道,“小朋友猜猜我是什么神兽呀?”
叶辰望她,猜测道:“急公好义,庇佑黎民,您是狴犴?”
“对了。”毕安安双眼惬意地一眯,对认出自己的凡人颇为满意,“不过我这名字也是好猜。”
真是狴犴……叶辰委婉地提出盘旋在心中大半天的疑惑:“传说狴犴好讼,我还以为您会在公检法部门呢。”
“讼不动,讼不动了。”毕安安缓缓摇头,目露绝望,“你是凡人,你不懂……我活过那么多朝代,每逢改朝换代,律法条文就要从头来过,我从《甫刑》背到《法经》,从《秦律》背到《开皇律》,从《唐六典》背到《大清律例》又背到《中华民国民法》……受伤之后我在深山老林养丹,一觉睡了几十年,再醒过来……”毕安安机械地掰着手指头,表情渐趋呆滞,“我要从事法律行业,非得考司考不可,要考司考,就得学你们这群小年轻订的《法理学》、《法制史》、《刑法》、《民法》、《商法》、《行政法》……一本抵过去五本。”
历经千年不改其志的法学大牛,败倒在现代司法考试的淫威之下……
同为考试苦手,叶辰感同身受:“我懂您,我高中政治成绩最差,及格都难。”
“是吧是吧,”毕安安深沉地捋了捋头发,“我们法学狗苦啊,我都背了几千年了,你们凡人法律条文朝朝代代改来改去,姐姐真的倦了……为了我脑袋上这点儿皮毛着想,我要远离司考。”
“那您进娱乐圈,”叶辰大约猜到,“是因为来钱快,方便行善?”
“聪明,”毕安安一笑,“法庭,我可以不上,但路见不平叫我袖手旁观……”毕安安捂住胸口,痛苦道,“我要急出心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