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
再度穿越的前一年,风行烈刚好叛出师门,“一家人”只剩她和厉若海,她不想厉若海一出关就对着邪异门内的诸多陈设触景伤情,干脆故技重施,央着他陪自己去逛街。
厉若海答应了,在外陪了她七八日,期间看见街上的大人给自家小孩买零食玩具,也会立刻给谢临云买一份。
然后谢临云就知道了,其实师父真的不是刻意冷淡的,很多时候,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时她暗暗发誓,等门下弟子查到了风行烈的下落,她一定要把他揪回来跟师父道歉。
可惜这个誓言的前置条件都还没来得及完成,她就意外踏错时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谢临云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师兄都不在,我师父今年一定很孤单。”
黄药师并不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她师父,但表现出明显到这种地步的情绪,那的确是第一回。
他垂了垂眼,没再说什么。
谢临云跟他说了几句,积攒了半年的心绪倒是稍抒发出来了些,之后几天精神好了不少。
除夕那日,他们一行人恰好到了荆州。
为迎元月,荆州城墙上挂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灯笼,护城河边,甚至还有人放爆竹,场面热闹十分。
可惜热闹归热闹,城中的客栈酒楼,在这种时候几乎都歇业了,他们几人进了城,有钱也花不出去。
最后林朝英的侍女说,既如此,不妨就宿在城外,山野人家,反而好说话一点,她可以去借个厨房,给大家多做几个菜。
谢临云没有意见,同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山间年夜饭,还喝了点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这一晚她辗转反侧,始终没有睡意,最后干脆起身出了马车。
然后她看到不远处的城楼下,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正朝天空飘起。
是荆州百姓放的许愿天灯,凭她目力,甚至能看到它们升至一定高度后,在风中彻底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灰烬。
一片璀璨中,她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窸窣声,回头一看,发现是黄药师。
他竟也没睡着,睁着眼睛,清醒地盯着前方一盏接一盏升空的天灯。
沉默良久,他忽然道:“楚地居民常有除夕夜子时放灯的传统,据说是灯飞得越高,愿望越有可能实现。”
谢临云:“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也很想去放一盏,你有什么愿望吗?”
黄药师没回答。
“算了,你这么潇洒的人,哪怕有愿望,肯定也不会想着用求上天的方式去实现的。”谢临云又道。
“这可不一定。”他居然否认了,“我的确有个恐怕很难实现的愿望。”
“呃……那不然我陪你去放一盏?”她如此提议道。
“时辰都快过了。”他停顿了一下,“明年再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神医01
天灯一盏一盏升空、燃烧, 有一些燃烧未半,又摇摇晃晃地随风飘往更南边的天空, 像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
谢临云和黄药师站在荆州城外的山林间,一直看到它们全部熄灭, 才收回目光。
后半夜谢临云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好不容易蓄起了点睡意后,又听到车外断断续续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像是下雨, 但又比雨打在车上的声音要重。
她倚在软塌上, 闭着眼听了片刻, 感觉或许是下雪了。
他们这一行人走到现在, 加起来三辆马车, 她从洞庭带来的这一辆, 自然是最宽敞,质量也最好的。
但冬夜里霜寒露重, 宿在车中,哪怕是她这辆,在御寒方面也颇不够看,更不要说其余两辆了。
现在天上陡然开始下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其他人哪怕没有被冻醒,也不会好过。
尤其是林朝英,在终年不见日光的地方住了这么久,身体本就虚弱,再遭逢这样的雪, 恐怕难以支撑。
这么想着,在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猛烈之际,谢临云果断推开了马车门,再度翻身下车。
她在一片风雪中叩开了林朝英主仆平时乘的那辆青色马车。
和她猜想的一样,林朝英的情况果然不太好,蜷缩在车里,双目紧闭,嘴唇发白,面上满是痛苦之色。
她的侍女倒是醒着,正跪在林朝英脚边,用胸口为自家小姐暖脚。
谢临云举着火折子,往车内扫了一眼,道:“你二人去我车里睡,暖和一点。”
侍女犹豫了一阵,但一低头,看到林朝英的痛苦模样,到底点了头:“多谢湖主!”
“谢不谢的再说,林姑娘身体要紧。”谢临云说着又开始困惑,“我记得林姑娘之前说过,她在活死人墓中,便常常睡在一张寒冰玉床上,那按理说她应该不怎么畏冷才是。”
侍女一听,当即涌出眼泪,道:“我家姑娘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