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这些随随便便就要烧死别人的家伙实在不值得怜悯。更可恨的,是操场上这
些喊着话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主席台上的那些被绑着的人吓得大哭起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一般,有两个
已经瘫倒在地上,只有那对母女,虽然也在哭着,却挪动着身子,紧紧地靠在了
一起,互相扶持着没有瘫倒。
怎么办?程子介扒在护栏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那些荷枪实弹的
家伙,无论如何想不到什么办法。几十个人拿着枪在那儿警戒防卫,自己除非能
对抗子弹,否则只能是自寻死路。
那位大方丈满脸得色地看着人群呼喊了一会,才慢慢地一摆手。人群再次安
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鸦雀无声地看向主席台。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大方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跪着的人,
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是有心搭救你们。想来你们也是被妖邪迷惑,今儿你们没
能跑掉,正是瘟君菩萨的意思,不忍见你们误入歧途。只要你们洗心革面,浪子
回头,诚心信奉瘟君菩萨,瘟君菩萨慈悲,」说着对天空拱了拱手:「——并不
会计较你们以往的过犯。」说着沉吟了一会,对着操场上的人群大声道:「我这
儿的信众,也有许多初时不信,后来才信的。瘟君菩萨却是一视同仁,并未惩罚。
你们说是吧。」
「是——」操场上的人群有一部分大声回答道。
「瘟君菩萨既然慈悲,为什么每天都要抽签烧死一个女人祭献?」突然那两
个男人中的一个大声质问道,声音发颤,显得极为害怕。
大方丈一张油光发亮的胖脸上顿时色变,狠狠地盯着他,良久,才沉声道:
「这场瘟疫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若非瘟君菩萨慈悲,不忍收我等性命,我等现
今都已经像那些染病的人一样堕入阿鼻地狱了。但瘟君菩萨正因对我等开恩,将
受玉皇大帝责罚,我等知恩图报,略作牺牲,每日献祭一人以减轻瘟君菩萨之罪,
实在是不足挂齿。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岂敢妄加揣测!」
程子介又是悲愤,又是可笑。这人的话漏洞百出,却有这么多人盲目相信。
质疑的那人本就在恐惧之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倒是另一个男人,突然像
精神崩溃了一样颤声喊道:「大方丈……我愿投入瘟君菩萨门下,诚心侍奉菩萨,
求大方丈开恩……」说着拼命磕起头来。只是双手因为被反绑着,磕头的姿势显
得那么可笑。
大方丈转眼看着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不错,这位能及时醒悟,实在是
瘟君菩萨降福,我等与有荣焉!来人!给他松绑!」两个背着枪的人赶紧走上前
来,解开了反绑他的绳子。那人俯伏在地,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逃离了大难,
拼命地道起谢来。那大方丈却呵呵地笑了几声:「不用谢我,谢瘟君菩萨吧。这
儿人可有你的亲人?」
那人赶紧道:「有!有!我两个老婆都在后面。」说着满脸期待地看着大方
丈,大方丈笑道:「都出来吧。」
两个被反绑着的女人颤抖着站起身来,满脸惊疑地走到那男人身边。程子介
看了一下,两女都算是苗条白净,颇有些动人的风韵,气质也算是不错,读过一
些书的样子。那男人正在喜笑颜开地看着自己的两个老婆,还没来得及高兴,突
然大方丈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他和程子介都几乎窒息了:「既然瘟君菩萨打救你跳
出邪魔外道,今日你就挑一个老婆献给瘟君菩萨,以表诚心吧。」
「啊?」那男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两女也是满脸惊愕。台上台下的
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程子介也是目瞪口呆,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正是。」大方丈身边另一个青袍人站起身来:「我处一男只可配一女,一
夫多妻正是邪魔外道之举。你既然打算诚心侍奉瘟君菩萨,正该献上多娶的那个
老婆,一谢菩萨,二表诚心,三顺菩萨之意,一举多得。天色晚了,事不宜迟,
你就自己挑一个吧。」
程子介只觉得不可思议,实在无法想象这些人的逻辑。那男人这才知道那些
人不是闹着玩的,脸色一片死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大方丈,哀求道:
「大方丈,我不知道菩萨有这样的规矩,现在知道了,和她们其中一个离了不就
行了么……」
「可以,哪个女人你不要的,就离了吧。」大方丈和蔼地微笑着,程子介刚
想松口气,大方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同掉入冰窖一般,也让那个男人如遭雷击
一般呆在那儿:「等你离了她,我们再把她献给菩萨就行了。」
两女也吓得大哭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的其他女人们也是一片哭声。那男人浑
身发抖,张口结舌地看着大方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另一个青袍人冷冰冰
地低声道:「你在等什么?今天为了你们的事已经耽误很久了。瘟君菩萨若是动
怒,我们都要跟着受牵连。」
操场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片刻,一个声音喊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