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亥的怀里,小脸蛋靠在胡亥的胸膛,聆听着那心跳声。
自从五儿的身体对胡亥来说变得与常人无异后,五儿越来越喜欢和胡亥身体接触了。
“因为我是溺亡在水中的。”说起自己的死因,女鬼的话语却显得十分平淡,好像在诉说一件简单的往事。
“我是二十年前宫里普通的侍女,因为手巧颇受主子恩宠,有一桩已经定好的婚事,日子算是不错了。然后有一日,我死了,死在了我的好姐妹手下。许是因为这样的愤恨让我得以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清醒过来后,我心里充斥着的只有一个念头,我想知道她最后到底是何下场。这念头夜以继日地折磨着我,让我疯狂地寻遍了整个秦皇宫,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我寻了一年寻不到她的踪迹后,便一直在此处徘徊,渐渐失去心智。直到近来忽而在你身上闻到了他的味道,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谁?”胡亥愣了一下,仔细思索了片刻,他身边应该没有一个这样岁数的侍女才是。
“我的未婚夫。”随着女鬼的话音落下,她停下了脚步,看着后华园盈盈的水波轻轻说道,“原本是想抓住你好好责问一番,不过你身上略有古怪,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后来在那处守了几天,却看到了他的踪影。”
“他变了,却也没有变。再看到他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些怨恨都变轻了许多,再也没有当初的愤恨。”
“我想真正地沉睡了。对我如今而言,我的执念已经完成了。只是我当初因愤恨而存在,又因近水而强大,如果没有彻底烧毁尸身,我怕是永无安宁之日。因而公子,愿您相助,让我消失。”
“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真正睡着了。”
女鬼看着湖面静静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宁静安详的感觉,虽然这样的形容词放在一个鬼身上显得十分怪异,但是此时此刻,胡亥心里完全失去了惧怕的感觉。他一边思索着自己身边符合这个年纪的人,一边说道,“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想知道他是为何进宫的?”
如果是胡亥身边的人,那有且只可能是宦官了。而宦官大多是从小养成,她的未婚夫特地混进来的缘由便十分奇怪了。没有哪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在自己身上切一刀,尤其是在那个位置。
“那有什么干系?”女鬼蹲下/身来看着胡亥,眉眼间的温柔似水,美丽动人。“我在痛苦中徘徊十数年,迷失心智,甚至忘却了不少东西,如今能重新恢复已经是侥幸。但是若是再继续存在下去,难免有天我会彻底嗜血,总得在失控前给自己来一个了断。”
“他是否安好,缘由何事,我虽挂念,但却没了过问的资格。人鬼殊途,我不能害他。”她站起身来,手微抬起,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湖面微微波澜起,而后连波越来越大,一具白骨从水中静静浮起,而后转眼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我或许有些能力,但是这火焰却依旧是我们的克星,因而这最后一步还是需靠您,请您动手吧。”女鬼退后一步盈盈一拜,衣带飘飘而落,与月光互相辉映。
胡亥只觉得喉咙哽住,仿佛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堵住,嘴巴微微张合了两下,最终抱着五儿往外边走。
整个后华园,只有外边的支柱上才摆放着蜡烛。
“糊糊,真,要烧吗~”五儿抬起小脑袋看着胡亥,似乎对什么东西很不理解,“她可以,好好生活呀,五儿也是呢~”尾音的小颤音带着莫名的泣意。
“五儿,那不一样。”胡亥嘶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说完之后,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太过深奥了,即使是胡亥也无法理解这样复杂的情感。
他还是太小了。
举着火源重新回到湖边,胡亥发现那具白骨身上盖满了枯枝,而白骨边的白雪也都消失了。胡亥深深地看了一眼女鬼,蹲下/身开始尝试着点燃那些女鬼不知从何招来的枯干枝叶。随着那小小的火苗悄悄燃起,一点点蔓延开来,舔舐着更多的地方。
“在这里烧会被发现的。”虽然胡亥动手了,但是看着周遭的环境,没过多久之后巡逻的侍卫便会来了,而这高高燃烧的火焰也会吸引他人过来。
女鬼摇摇头,“至少在燃烧完之前,没有人会发现。”胡亥没有再问下去,抱着五儿站得远远地,同女鬼一起静静地看着火焰渐渐变大,开始燃烧起处于下面的白骨。
她变淡了。
胡亥终究忍不住开口,“你叫什么?”
“青奴。”她静静地笑了,又轻轻一福,“青奴心愿已了,谢过公子的恩德。”
“你不愿告诉我那是何人吗?”胡亥问道。
青奴站在火焰边,看着他一直细心呵护着的孩子疑惑的神情,片刻之后静静摇头,“青奴既希望消逝,便不愿他与青奴再有任何联系。公子,不是谁都同您怀中的稚童那边神异,不过公子也需小心,或许这宫里可不止青奴一个鬼魂。”
“愿您一切安好。”
随着这轻柔的话语,青奴的倩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