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难受,但她却不敢停下。
死神或许会迟到,但时间却是无情的。
京墨疾步走着、跑着,漠视着周围的一切。
身边有呼救的人,她听见了,一声接着一声,她听见了。
可那又怎样?
刚才她认出了爆炸的方向,她现在都不敢想,原先跟在她身边的听奴棍奴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呼救的人,起码还有命逃出去,阻挡他们迈开脚步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内心的恐惧和自以为逃不掉的绝望。
她从来不打算把自己交给老天。她只想怎么逃出去,不会去想等死。
她现在停下脚步,那不是去救人,而是给这些人陪葬。
“小京墨,你......”
京墨停下脚步察看路线的时候,贝勒爷突然惊讶出声,指着京墨的脸,好像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京墨疑惑地看了看贝勒爷,刚要开口询问,却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低头,借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果然看见了脸上浮现的花纹。
京墨苦笑,看来是周围的气温太高了,再加上她现在一紧张,体温升高,花纹便显现出来了。
京墨一边用纱巾围住脸颊,一边简略地向贝勒爷解释,只说是特殊的刺青,遇高温便显现,再多的便不提了。好在贝勒爷也不是那种让朋友为难的人,看出京墨不欲多说,便不再问。
京墨呼了一口气,继续前进。
她以为这场爆炸已经是场生死考验,谁知道,真正的灾难却在后面。
京墨是在一处走廊上碰到小姑娘的——就是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听奴。
爆炸前京墨曾让小姑娘去吩咐等在她包厢里的其余人,让他们自由活动。
京墨想过小姑娘或许逃了出去,或许葬身在爆炸中,却不曾想过她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她面前!
作为一个医生,京墨不觉得自己会把烧伤和枪伤、刀伤认混!
“你这是......”京墨上前一步,想碰小姑娘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碰哪里,她抖着手捂住一个伤口,却阻止不了血液的流失,还未等京墨做什么急救措施,小姑娘已然撑不住倒在她怀里,满是鲜血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京墨,眼带祈求。
“跑......跑......日......”
京墨瞪大了眼睛,拼命撑着怀里的身体,却最终随着她瘫软在地上。
京墨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脑海中好像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就这样愣在地上。
“小京墨......小京墨!”
京墨不知道贝勒爷说了什么,也不想去听。
她看明白了口型,小姑娘最后想说日本人。
日本人?难道爆炸跟日本人有关?或者......跟她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了?
京墨意识混沌,想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要该怎么想。她怔愣一会儿后,好歹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不明原因的让日本人盯上了,不能停留在原地,便随着贝勒爷继续往前走。
“恩?小京墨?”贝勒爷走了一阵子,发觉京墨慢慢停了下来,便疑惑地问她。
京墨挣扎半响,想想刚才因为她而死的小姑娘,想想现在正在火车站追杀她的日本人,想想她现在脸上那么明显的花纹,想想......等她回家的张启山。
闭了闭眼,京墨深呼一口气,迅速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那对耳坠,用手帕迅速一包,递给贝勒爷,又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拿在手里。
......
“随后,小京墨交代我来长沙秘密找一个叫张启山的人,将东西交给他。”贝勒爷讲述火车的惊险,回想着那时京墨的决绝。
“小京墨拿匕首压着自己脖子,逼我离开,还说......”
......
“张启山?他是谁?”
“他是我夫君。长沙城内谁最有威严,最器宇不凡,那就是他了。”京墨噙着笑,跟贝勒爷开玩笑般说道,好像脖颈上的匕首不存在一样。
“贝勒爷,你帮我带句话,让他好好处理日本人的事,守好长沙,不要来找我,若我活着,自会去找他,若我死了......”
......
“......若她死了,便是回了她的世界,请你勿念。还有,你曾给过她的东西,都在密室的保险箱里,原封不动,还给你。”
贝勒爷只是复述京墨的话,却不知话里的意思。而张启山却是听明白了京墨的意思,在贝勒爷话落的一瞬间,生生将茶杯捏碎了。
其余人被张启山吓得大气不敢出,张副官等人都心惊不已,夫人/嫂夫人这话是在戳佛爷心窝子啊!
夫人生死不明,却连找都不让佛爷找!还说让佛爷专心军务,听起来很贤惠,却是让佛爷煎熬。
夫人的世界?夫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不一个世界?那岂不是轮回都遇不见了!感情这话是要跟佛爷生死都不再相见喽?
还有那什么保险箱,张副官记得夫人提起过,里面放着当初张启山在去矿山前留给夫人的东西,那都是当家主母的证明和调配张家的权力证明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