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魂消魄散。”老头斜睨着他。
花明默了半晌,方行晚辈礼道:“若有方法活着还请老前辈许我几十年的光y-in,晚辈感激不尽!”
“怎么,还想着灵清仙君?”老头挑眉道。
花明苦笑道:“只是欠了顾回三世债,我得陪他过一辈子,已了此债。”
“顾回?”老头道:“是那个拼死护你周全的那个人么?”
“是。”
“有欠有还应该的。”老头答应的异常干脆,“ 自君之出矣,宝镜为谁明?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
花明想再问,老头却已骑驴哒哒远去,江南小调用他那苍老嘶哑的嗓音唱出来多了几分凄凉。
花明目送老头离去,便觉身上一痛,又听到了窗外鸟叫声。
花明掀开被褥赤脚走在地上,推开虚掩的木门,首先看到天井处一棵结满桃子的桃树斜逸,苍老遒劲的枝条耷拉下来,垂在长满青苔的井沿上。
再望远些,在高高的土墙下,凤仙花,向日葵等极寻常花草占满地方,一派向荣。
而硕大的向日葵花盘随着清脆的“咔嚓”声被人剪断,那人背对花明,布衣青衫,身材高大修长又清瘦,怀里抱着几朵极大的花盘,看到丰收的花盘,他欣慰的吐出一口气,才转过身来,看到站在院里的花明,稍一失神,便笑道:“春天时种下,刚丰收你便醒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有福了。”
“是。”花明望着他道:“再没人比我有福了。”
对于花明的醒来,顾回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喜,正常吃饭正常干活,到晚上他打地铺睡觉时,花明执意与他同床,才抱着薄薄的被子小心睡在外侧。
花明半夜醒来时,肩上衣服都被泪水s-hi透。他摸了摸顾回的脸,呼吸均匀,约莫是哭得累了早已睡了。
花明将他盖的薄被扔下床,然后用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张宽大棉被将两人裹住,在他耳旁轻轻问道:“那枚铜钱你可还带着?”
顾回条件反s,he似的把他搂的更紧了,梦里呓语道:“你一日不醒我等你一日,一年不醒我等你一年,可要是一辈子恐怕我就等不了了,非是不愿,实在是寿命有限。但你放心,我下辈子肯定还会找到你,接着等。”
“你傻不傻?”
花明醒是醒了,可不大爱出门,整日憋闷在家,顾回出去时会贴心的给他带几册话本,供他无聊时翻看。
有时外面下雨,花明便缠着顾回长坐窗下,让他给念话本,自己则望着窗外雨打芭蕉发呆。
顾回念到高兴时,会揉揉他的两颊。
顾回很喜欢花明缠着他,花明知道顾回很喜欢自己缠着他。
但由于先前伤到了肺,所以天气冷热交替时,花明就不免咳嗽,怕顾回担心,每次都忍着,等他彻底睡着后,才起身去院里扶着桃树咳个痛快。
九月露似珍珠月似弓,花明正埋首咳嗽,背后多了只手为他轻轻捶背。
“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顾回幽怨的说道。
花明咳得两腮通红,勉强直起腰,笑道:“没什么大毛病又怕你烦心,才没告诉你。”
“我想让你告诉我,就算耍耍小脾气我都很高兴了。”
“你很喜欢我冲你耍脾气?”花明当真不理解他脑子怎么想的。
“喜欢啊。”
“那我现在要你抱着我。”花明微仰着头耍起了无赖,张开双臂等着他行动。
顾回微怔,随后便将他扛在肩头进了屋。
二人你来我往摔在了雕花大床上,花明强忍咳嗽,想和他调笑一番。顾回却带有惩罚性的撬开了他紧咬的银牙。
两人换气间,花明直直的看着顾回,眉眼间浓墨重彩,挺鼻薄唇,是个难寻的美男子。他用指腹摩挲着被他咬出血的唇瓣,柔声道:“你真好看。”
顾回不再废话,直接用实际行动报答了他这句夸赞。
东方泛白时,顾回披衣打水将两人收拾干净,而花明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花明刚刚睁眼,便见顾回正侧躺着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羞的他钻进被窝,怎么叫都不出来,最后还是顾回把他连着被褥一起抱到饭桌前。
这日是腊八节,家家户户喝腊八粥,吃腊八蒜。
花明吃了一个腊八蒜后突然捂着肚子说疼,顾回慌忙抓住他问哪里疼,花明趁机凑了上去,将带有大蒜味的气味渡到他口中。
顾回最怕蒜味,今日的腊八蒜还是花明好说歹说自己想吃才讨来的,现在厚重浓郁的蒜味道透过口鼻传入,脸登时绿了,明明恶心的要死,却不舍得推开。
“砰砰砰”,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两人刚酝酿出来的情绪吓了回去,花明拉着顾回不让他走,顾回却笑道:“说不定是某位旅人口渴讨碗水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了?”
花明抄起软枕砸向他,顾回身影一闪,已经跑到了院里,但听身后被子,枕头砸门的声音,“有本事你永远别上这张床!”
敲门者如顾回所说,确实是位普通旅人,因行路多时,特来讨口水喝。顾回自是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到勉强算是客厅的屋里,被褥,枕头被花明扔了一地,桌上摆的饭菜都还没收拾,尤其是那疙瘩花明啃了一半的腊八蒜占据着主要位置,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顾回尴尬的一边收拾枕头,一边向旅人赔不是,“客人莫要见怪,是我家内人不懂事。”
“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