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平静道:「天下生灵亿万,却独我一人成圣,这本就不对,所以我死
则死矣。一身通天道法,最后也不过够我阴魂不散,将三魂封于三座神府数万载
罢了。」
林玄言问:「那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那身影看着他,他广袖大袍如白雪翻舞,声音便自那茫茫间飘来。
「是你来见了我,这是你的机缘,如果没有我,你今日便会身死道消于此。」
林玄言问:「那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他愣了愣,忽然笑道:「如此不客气?」
林玄言指着下方,认真道:「她在哭,所以我想赶紧醒来。」
那名为秋鼎的身影,三万年来唯一道法通天的圣人,似是思及了什么,
次面容有些伤感。
他顿了顿,怅然道:「对于这世间,我确实还有一份礼物。」
他握拳于身前,转动手腕,缓缓摊开了手。
林玄言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手心。
手心摊开,空空如也。
「离开剑茧那日,我们还会再见。」
隐隐约约见,他似乎听到这样一句话。
一道圣光温柔落下。
林玄言睁开了眼。
青色的发丝落在自己的脸上,脖间,微痒,女子梨花带雨。
林玄言轻轻仰了些头,吻了吻她的侧脸。
女子愣了愣,抬起头,捧住他的脸看了会,确认他确实醒过来之后,哭得更
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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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将他的脑袋埋在了自己柔软的胸里。
「静儿,闷。」
……
新年又过了。
赵溪晴坐在一块草蒲上,向南方眺望着,怀念着都城绚烂的烟火。
一转眼,她们来到北域也已有一年了。
这一年间,两位少女成长了许多,她们身材愈发高挑,容颜愈发明丽,而苏
铃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位少女私下里也讨论过,她们这个娇小漂亮的老师以后是怎么成长成那高
挑动人的大美人的。
苏铃殊从界望山回来的时候结果似乎不尽人意。
于是她们又漫无目的地游转了半年。
两位少女已经不再那么厌恶这块地方,她们甚至开始绘制地图,对照三千年
前的各个位置,寻找自己曾经仙门的位置。
大年初十之后,苏铃殊又将她们拉到了身边,嘱咐道:「若是半年之后,依
旧没有结果,我们便回去吧。」
陆雨柔看着她有些疲惫的目光,安慰道:「老师,你为族人做这么多已经很
不错了,既然人事已尽,剩下的也不必太内疚了。」
苏铃殊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道:「离开北域之前我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陆雨柔见她面有忧色,问道:「很危险吗?」
苏铃殊道:「谈不上危险,就是有些奇怪。」
陆雨柔又问:「弟子可以陪着老师一同去吗?」
苏铃殊道:「老规矩,好好看家。」
陆雨柔看着那个她们临时搭成的破屋子,有些气馁。
半个月后,苏铃殊再次来到了那座修罗宫中。
修罗宫中依旧是那年她和林玄言一同走过时的样子。
她扑通一下跳入那平静如死的湖泊中。
当年,她曾在这个湖泊中见到了一道雪白的残魂。但她未与任何人提及过。
如今她又见到了他。
他站在湖底微笑着看着自己,两鬓霜白。
……
北府里的日子又平静了下来。
林玄言状态恢复之后,陆嘉静便始终不愿意承认那天自己抱着他哭的事情,
林玄言却也不给她面子,经常一个劲提她那天哭得多惨,气得陆嘉静狠狠教训了
他几顿。
之后发生的一件大事便是季婵溪忽然病倒了。
修行者本不该生病,但是这一次她病得不轻,陆嘉静自然看得出是她修行出
了问题,体内厉鬼阴魂反扑,冲溃了她的几处大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季婵溪太过急于求成的缘故。
林玄言自然知道她着急的原因。
眼看着自己的剑茧越来越薄,她自然也越来越努力了。
只是自古修行求的皆是心静,她越是心急反而越适得其反。
而最苦的莫过于陆嘉静了,她不仅要照看林玄言,还要照顾生病的季婵溪。
季婵溪平日里再强势,此刻重病之中也只是表面刚强实则娇柔无助的少女,
被陆嘉静搂在怀里的时候像只小猫一样,再没有了什么挣扎。
这一病便是一个月。
林玄言对于因为季婵溪生病的原因而分走了陆姐姐许多精力的事情有些耿耿
于怀,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微讽几句她。
但是这位黑衣少女依旧骄傲,她拖着病躯依旧会狠揍林玄言一顿,揍得他悻
悻闭嘴。
一个月后,少女终于脱离了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又变得骨秀神清,冰冷锐利。
而林玄言依旧困在剑茧里,只是剑茧已经很薄了,隐约可以看见其下被困的
四肢轮廓,粗粗算来,他们来到北府之间已经两年有余了。
「试道大会又快开始了吧?」林玄言忽然想到。
陆嘉静道:「是啊,又是一个四年了。」
季婵溪想到了四年前的场景,微微迷茫,如今她相比四年前那清稚的自己,
身材长挑了许多,某些地方也丰腴了不少,再加上少女习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