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亲自送段温玉回来,却见飞琳苑里一阵嘈杂声,听着便知是那些婢女们,心生怒火,张嬷嬷要去通报提醒那些个奴婢,柳氏制止了。
她慈爱地看着段温玉:“玉姐儿,你且说声实话,平日里她们也这般胡闹么?”
段温玉笑得甚是虚弱:“倒是不曾,想来我不在,她们便是活泛了。”
柳氏点点头,携了她,静静地进了院子,眼前的光景太要人生气了:
一群年轻的婢女嗑着瓜子闲聊,还有些婆子丫鬟正凑在一起玩叶子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些污言秽语,如意和孟嬷嬷一言不发地立在段温玉的房门口,面色不大好看。
柳氏怒喝她们:“一个两个都是死的不成!好大的狗胆,这是姑娘的院子还是你们这些个奴才的院子,容得你们这般放肆!”
那些丫鬟婆子着了慌,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跪了一地,口中讨饶:“老夫人饶命哪!”
柳氏气极了,反而笑道:“饶了你们?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伺候姑娘竟是这般尽心呢!”
她把孟嬷嬷叫起来:“你扶着你们姑娘,她今日受了惊吓,叫她坐下便是。”
孟嬷嬷忧心段温玉,忙是搬了两把椅子来,扶段温玉坐下了,只是柳氏摆摆手,她得站着。
柳氏只是搭了张嬷嬷的手,扫了眼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我知道,你们见着玉姐儿刚回来府里,便觉得她好欺负,不把她当正经主子。”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主子就是主子,容不得你们这样的折辱怠慢!”
段温玉面露为难,想要说些什么,柳氏摇摇头,道:“玉姐儿,祖母知道你心善,不忍心发落她们,却纵得她们愈加无法无天,祖母只能替你教训她们了。”
柳氏面露威色,声音透着不容置疑:“把这些个犯上作乱的贱皮子统统打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
那些个丫鬟婆子慌忙喊着饶命,下次不敢了云云,只是徒劳,段温玉本就是要拔掉这些钉子,如何肯真的为她们求情?
眼见她们被拖下去,柳氏叹了口气,对段温玉道:“赶明儿好好挑几个好的。”段温玉点头应了。
柳氏又道:“孟嬷嬷和如意刚刚为何不阻止她们?就只看着?也该罚一罚才是。”
孟嬷嬷和如意忙跪在地上请罪,段温玉连忙道:“是温玉叫她们好生看着我的屋子的,那些个人平日就是这般,管也管不住……”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脸上发烫,怎么就失言了呢!
柳氏斜睨她一眼,开口:“玉姐儿,你长大了。”段温玉马上跪了下去:“温玉知错,不该在祖母面前耍花样。”
段温玉心里十分担心,毕竟她确实是算计了祖母,祖母寒心了罢?
柳氏扶了她起来,缓缓开口:“你且起来,祖母不是怪你,只是想着,我的玉姐儿究竟是受了多少苦,如今也知道怎么去算计人心了呢?”
段温玉眼里蓄满了泪,柳氏摸摸她的头:“祖母只是要你知道,祖母不会怪你,你啊,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祖母,不用这样小心。”
段温玉的泪水流下来,她不该这样的,祖母待她这样贴心,她怎么就能猜忌她呢!
柳氏一直温声安慰着她:“不要紧的,不要紧的。”玉姐儿,你长大了,祖母也可以放心了。
齐王府。
宋安岭坐在榻上,紧紧抿着唇,任由文大夫替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这次又是本王的哪个好兄弟下的手?”宋安岭看着一木,道。
“属下有罪,刺客已是自尽了。”一木跪下。
“起来罢,不怪你。”宋安岭清楚他的几个哥哥,没有一个是省心的,要做,自然会做的干净。
“去传话给德妃娘娘,告诉她本王无事,叫她不必担心。”一木领了命,正要出去,宋安岭又道:“等等,那几个女子处理好了吗?”
“主子放心,属下已经把她们丢出京城了。”一木答道。
“你便下去罢。”宋安岭表情放松了些,他的好父皇啊,总是给他送那些恶心的女子!只当他不知道他是何用心吗!
宋安岭双眼微眯,既然敢刺杀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几日后,便有牙婆子送了好些婢女来,孟嬷嬷递了个眼色给段温玉,意思是她们的人已经安排进去了。
段温玉微微点了头,走到了柳氏身边,柳氏含笑问她:“可是大好了?”段温玉亦是笑着答道:“已是缓过劲儿了。”
本来也无事,不过是吓了一吓罢了。
柳氏道:“你便好好挑几个趁手的,再让你几个妹妹挑几个。”竟是提也不提段温丽了。
段温玉应声,便走到那些婢女面前,牙婆子赔着笑脸:“三姑娘,这些都是奴才那里最伶俐的丫头。”
段温玉含笑点头,仔细去瞧了那些人,孟嬷嬷同她说了,她们的人,脸上均是点了一颗朱砂痣。
不多时,她便挑出了那三个丫头,又挑了几个面相老实的,一一都赐了名儿,分别是笑书,笑语,笑闻三人,及绿袖,红袖,蓝衣,青衣四人,柳氏又送了她两个靠得住的婆子。
剩下的,就与她无关了,拜别了柳氏后,便回了飞琳苑。
孟嬷嬷给她们提了规矩,段温玉就这样瞧着她们,对孟嬷嬷的手段和能力很是认可。
她调教的三人,都是各有所长的:笑语会医术,可以应付好些紧急情况;笑书会武功,可以贴身保护自己;而笑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