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别生气,您仔细想想,虽然大少爷看似为大少奶奶鸣了冤,但有多少人会相信呢?肯定有不少人认为是大少奶奶在背后使诈谋害苏若瑶不成,而大少爷一味护着大少奶奶,冷落了苏若瑶。这样下去,苏若瑶虽有老爷做后盾,但没了大少爷的庇护,迟早会被大少奶奶给斗下去,何须夫人出手?”捞月安慰大夫人。
大夫人语气沉重:“虽说如嫣现在受延仲宠爱,足可除去苏若瑶。但今日在建安厅,你不觉得奇怪吗?苏若瑶两次站出来为她的死对头如嫣说话,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而如嫣在建安厅神情不定,哭哭闹闹,一句完整得体的话都没有,而延仲却全然不顾这些,无条件地搂着哄着抱着,成何体统?不说如嫣的脾气,我怎么觉得如嫣这里有问题?”大夫人指着脑袋问捞月。
“这个,奴婢可不敢尚自议论,”捞月回答:“夫人,大少奶奶是曹家大小姐,这种话可不能随意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让你外甥女彩霞注意点,看看如嫣有什么问题,若真有,我程家也不能要个这儿有问题的大少奶奶,”大夫人再次指着脑袋说,又继续问:“哦,捞月,半仙拿出的那块璎珞,是彩霞从如嫣身上弄来的吧,记得让彩霞守口如瓶。”
“夫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奴婢亲自去做的,怎么会交给一个黄毛丫头呢?彩霞那丫头,什么也不知。夫人尽管放心。”捞月为了保护彩霞的性命,撒了谎。
“大娘需要放心什么呢?延仲来看你了。”程延仲一来就忍不住怒火冲冲的口气。
大夫人知道这是程延仲来问罪来了,没说别的,只问:“延仲,无水半仙家看过吗?他的妻子找回来了吗?”
“我派去的人已回话,水半仙夫妇安好。”程延仲回答。
“那就好。”大夫人不说话了,也没有面对着程延仲,难得脸皮厚的自己也有不敢面对人的时候。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一句话未说。程延仲打破沉默:“大娘,延仲特意来看你,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教诲延仲吗?”
大夫人和他兜圈子:“延仲长大了,成家了,大娘已管不住你,还能教诲你什么?”
程延仲不愿和大夫人打哑谜,直说了:“大娘,延仲不想拐弯抹角。延仲的确已成家,但今日,延仲艰难成的家差点就全毁了!曾经,我在若瑶面前,一次次地为你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你。后来,许蓬莱大夫死了,延仲找到许大夫的坟墓,为了你,常去给他上香,扫墓,磕头。今日,延仲为了你,向水半仙弯腰鞠躬道歉,揽下所有罪责。大娘,从今以后,我还要为大娘你向多少人道歉?上香?默哀?扫墓?”
“延仲,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把大娘说成这样的人?”大夫人一怒而起。
“延仲不想把大娘说成这样的人,可大娘却要做这样的事,为了大娘的脸面,我不忍一一说出证据。”程延仲发自内心地求她:“大娘,放过延仲吧,延仲对你比对自己的亲娘还亲。别再伤害延仲深爱的人好吗?你嫌弃若瑶,对她出身低微的惩罚也够了,还连累死了许大夫,真的够了。如今,你又嫌弃如嫣什么呢?她是你和爹共同为我选定的妻子,你有何不满?她身体一直不好,有我照顾,就不劳大娘操心了。”
“延仲!”大夫人想发火斥责程延仲,却不知该如何说他,因为他句句都说中了自己的行事,大夫人也不辩驳:“延仲,你今日说话是否对大娘太不敬了?”
“若大娘能记得刚才延仲所说的几句不敬之言,延仲任大娘处罚。”程延仲觉得仍然没有劝动一意孤行的大夫人,想离开。
“等等,延仲,”大夫人叫住了他:“以后,如嫣用钱省着点。我们程家虽说是南安县大户,但赚钱如接屋檐水,花钱如流长江水。别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如今连一点礼数都没有。这些话,大娘说的可是句句在理,你可别说大娘对如嫣不讲情面。”
“原来大娘不喜欢如嫣奢华。延仲禀告大娘,如嫣从未奢侈过,我给她买的王维诗画,是我宠爱她。丈夫宠着妻子,天经地义!”程延仲又忍不住语气火了,但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平静地说:“大娘,延仲以后不会再花这么多钱了。至于如嫣近些日子不懂礼数,惹大娘和各位娘不开心,请看在她身体不好的份上,原谅她吧。这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大夫人被程延仲批得,来了一句感情话:“有了媳妇忘了娘,延仲,你和那些为你大了肚子的女人过日子去吧,别管我这个事事操心的娘了。”
“大娘,你别这么说,延仲怎会不管你的安好呢?”程延仲果然被大夫人一句话感化。
大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要让程延仲听信自己,继续视自己为亲娘,有何难。她发挥了自己的口才:“延仲,听大娘说。大娘无子,不知有多少次想听你喊我一声娘,可你有亲娘。大娘知道你视我也为娘亲,因此什么事都为你着想,不管对与错。苏若瑶,你知道大娘一向排斥她,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怕辱了你的名声和前程。大娘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年纪轻,哪里懂以后的事。再说如嫣,入门时规规矩矩,现在似乎被你宠坏,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个样子怎与你一起出席各种宴会,场合?大娘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哪里想要她的命?”
程延仲听到此,对大夫人的愤怒松懈了一些,但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