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吃亏了?”苏若瑶问。
程延仲坐下,凝望前方:“不,爹不会让我白白受这样的苦。他定有难言之隐。”
苏若瑶无话可说了:延仲,对不起,你父亲的难言之隐,就是我这个灾星。
说话间,程迪智的侍卫程全来传话:“大少爷,老爷请你去至幸堂一趟。”
“好,我这就去。”程延仲跟着走了。
曹如嫣仔细想着说:“瑶姐姐,我看程全一脸笑眯眯的,肯定是有喜事。”
“延仲在金门岛表现得那么出色,为老爷赢得巨额利润和一再的赞赏,应当得到老爷的赏赐,所以,如嫣说的喜事,没错。”苏若瑶也肯定地说。
至幸堂内,程延仲站着面对程迪智和大夫人,就像出发去金门岛之前那样。
程迪智先是赞赏他:“延仲,你回家四日了,爹却不曾听闻家中谁人夸赞你在金门岛的功绩,为程家做的贡献。看来你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夸耀。延仲你不矜不伐,不骄不躁,毫不张扬,此乃谦谦君子的作风,可为你各位弟弟的榜样。”
“爹过于赞誉了。”程延仲回答。
大夫人一言不发,就表示地笑一笑,笑得很尴尬,看来这会她是装不出来了。
程迪智继续说:“延仲,你在金门岛生意谈判中为程家赢得的巨额财富,爹你看到你的才能,鉴于此,爹打算让你掌管程家的所有瓷器生意。”
大夫人的脸色渐变,看来程迪智事先没有和她商量。
还有更让她不想听的,程迪智说:“一千艘战船由你带领,这些战船亦战亦商,延仲你可有信心?”
“爹,延仲虽然在巡海时与各种船打过交道,却没有带领过如此多的船,但延仲会向施琅将军虚心学习的。”程延仲站着,依旧是稳如泰山地回答。
程迪智拍桌,稳妥地笑:“好。程家要的就是你这种乘风破浪的精神,不畏险阻的勇气,和礼贤下士的态度。”
“爹的夸奖实在过高,延仲担当不起。”程延仲说。
“不,你担当得起。”程迪智说:“以后你需要处理这么多事务,住在祁院不方便,也不体面,你择个吉日,对了,今日就是吉日,今日全家搬到东边的权标堂。爹知道你不喜欢张扬,也别弄什么乔迁宴了,放个鞭炮就行了。”
“谢谢爹,以后延仲就不再嫌住处拥挤了。延仲会带着全家来,多谢爹的恩赐。”程延仲这回笑了,喜从天降地笑:这是父亲要重用自己了,若瑶和如嫣必定会很开心。
“捞月,摘星,”程迪智给大夫人的丫环下令。
“奴婢在。”她们说。
程迪智说:“将我刚才所说,大少爷的功劳和对他的赏赐,去向各位夫人,少爷小姐传达一下,让他们学着点。”“是。”
大夫人只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待程延仲离开后,她没好气地对程迪智说:“老爷,瓷器生意可是利润巨大,远远高于延新所做的药材生意;一千艘战船都归延仲掌管,你让延新的脸往哪放呢;还让延仲入住权标堂,这是要和延新并肩了啊。我是为老爷着想,别弄得他们兄弟之间猜忌争夺。”
“夫人,你觉得我没有与你商量吗?在这之前你已问我,是否有想法了。我告诉你,有想法,凭夫人的智慧,应该猜得到这些。至于他们兄弟之间,延新仍是‘嫡长子’,有何丧失脸面?我总不能将一切都交给延新,其他儿子什么都没有吧。那可就是偏心了。”程迪智反驳,但实际上他明白:自己确实是偏心延仲,但偏心得有道理。
大夫人呢,觉得多说无益了,今日程迪智给程延仲的这“瓷器,战船,权标堂”,在大夫人看来,实则是给自己的当头三棒。
程延仲带着全家从祁院搬到权标堂,丫环,侍卫也多了一倍。他感叹:“我们是什么时候从权标堂搬到祁院去的?如今又搬回来了,现在才知,这里比祁院住得舒服。”
曹如嫣兴高采烈地乱奔:“这里高大,清爽,干净,安宁,比祁院的低矮,潮湿,吵闹,脏乱好多了。而且宽敞了几倍,以后程乾练习走路也更方便了。延仲以前我们从至幸堂搬到这权标堂时,还叹息失态冷暖,说这里如何不好。现在从祁院搬到这里来,觉得好舒服,你说是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如嫣你以前从至幸堂被贬职到权标堂,现在从祁院升迁到权标堂,时迁事异,感触当然不一样了。”程延仲点醒她。
苏若瑶在旁边很安静:延仲,如嫣,将来你们会回到本该属于你们的至幸堂,祝福你们。也庆幸自己有幸与你们共享。
搬进权标堂后,程延仲单独去至幸堂见了大夫人一面,两人在堂前的石桌旁喝茶。
大夫人讥讽地问:“延仲,从权标堂走到至幸堂,不用像祁院那么远了吧?住在权标堂舒服多了吧?”
程延仲不想回答这无意义的话,真诚地问:“大娘,我尊重地望着你,你可否也直视我?就像从前你拿我当亲儿子那样疼爱地看我?”程延仲这是痴人说梦,但还是说了。
大夫人没有勇气直视他,但说话还是很直接:“延仲,恭喜你躲过马钱子之毒,大难不死,后福不浅。”
虽然两人都知道马钱子一事的实情,但谁都不说出真相,大夫人自然不愿说是她自己干的。而程迪智已在众人面前说这是误会,并付以程延仲重任和赏赐,同时也在暗示他:此事已过,莫再提及。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