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突然蹿出的瘦小身影吓了一跳,恍惚间却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胖子气的脸都歪了,粗暴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倒在地上,咒骂道:“别坏老子好事,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拍拍身上的土跃起来,咬着牙眼睛都红了,怒道:“转眼也逼近年关了,你看你这一身肥肉,是不是该盖个章出圈了?”
胖子瞪起眼睛,脸瞬间就红了,冲过去举起拳头向他挥去。那人身形一晃,闪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腕,对我一眨眼道:“还记得我吗?”
我有些惊慌,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是……珊瑚!”
他点点头,突然怒道:“你瞧瞧你俩干的好事!不仅耽误了我许多时间来处理这件事,而且还连累我被那坨肥肉很没面子的打倒在地。你俩给我好好等着。”
我大惊,心跳直线上升,想说点什么辩解的话却一时词穷,不由得动起了逃跑的念头。而珊瑚却像是能窥探到我内心的想法般,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威胁道:“你敢跑一个试试?就算你们两个小崽子逃出这个城市,我也能在一个小时内把你俩抓回来!”
孔璟文倒吸了一口凉气,珊瑚一瞪眼睛,用另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双脚向胖子一顿乱踹。他身子一扭一拧,巧妙的避过了胖子那醋钵儿般大的拳头,但整个人被这股惯性重重的摔在古董铺子的门上。那古色古香的木门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叫声,门上那个精巧的锁扣啪嗒一声轻响,那扇门竟然牢牢实实的被锁紧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像是水沸腾了一般,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声响在人群中炸开。芬姐和胖子的脸色比心脏病人发作时的脸色还难看,芬姐黑着脸紧握着拳,走到人群中,没好气的把他们全都赶走。这边胖子正在如打铁的铁匠般抡圆了拳头使出牛劲向着珊瑚猛冲过去,珊瑚仗着自己身形瘦小轻盈,绕着胖子团团转,他的拳头向左边挥去珊瑚便飞也似的拽着我俩逃向右边。
我被他攥着手腕一会向左逃一会向右急奔,眼前一会是胖子凶神恶煞的脸,一会又是不甘心走掉频频回头的围观群众。我只觉得血液都冲上了大脑,眼前竟隐隐模糊起来,呼吸粗重的像是刚耕完地的牛。
珊瑚也明显撑不住了,他的汗像是雨点一样像地面砸去,脸色通红,躲避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有几次差一点被胖子抓个正着。那边的围观群众迫于芬姐的威力无奈地散了个干干净净,芬姐冷着脸抱着胳膊缓缓向我们走来,高跟鞋的声音每一步都令我心惊胆战。
一边的孔璟文的身子却突然间绷的僵直,他的脸涨得紫红,艰难的喘着气道:“我,我不行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珊瑚重重的啧了一声,骂了一句大叫道:“sos!这小子撑不住了!”
胖子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了,他猛地扯掉大衣扔在地上,我的心重重颤了一下。他嘟囔着绝对不会重复的粗话,从身边胡乱抄起一个瓷瓶向珊瑚冲去,但脚步却突然顿了顿,身子微微晃了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个健壮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后,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芬姐见状大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把尖刀惊慌的举起来,黑衣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以快到令人眼晕的速度转到她身后,在她后脑勺上一敲,抱起她瘫软的身子放到她店里。
珊瑚喘着粗气向黑衣男人笑道:“你可要看清楚,不是我体力支撑不住了,是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孔璟文突然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珊瑚皱皱眉头,对那黑衣男人打了个手势,捡起地上胖子的大衣递给孔璟文道:“胡乱拿它擦擦嘴吧,我出门身上从来不带纸的。”
我心道那万一你拉肚子难道还要放倒一个路人把他的衣服剥了?珊瑚看着趴在地上的胖子无奈的叹道:“为了那东西又得罪了本能做成朋友的人。”
他拽着我和脸色苍白的孔璟文越过黑衣男人向门外走去,我大惊,无力的挣扎着道:“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他没好气的道:“你看看你们闯下的烂摊子,当然是带你们去接受惩罚。”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面无表情的冷酷面孔,冷汗把衬衫和后背贴在一起,孔璟文颤抖着向他道歉,可珊瑚却置若罔闻。他明明身高和身材都和孔璟文差不多,可不知为何他的力气却非常的大,两只手像钳子一样分别拽住我和孔璟文,弄得我的手腕隐隐作痛。
我绝望的四处环顾,可整座古玩城里空无一人,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商铺现在全都大门紧锁,冷清的让我心寒。我内心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抓住珊瑚的袖子带了哭腔道:“哥,是我们错了,你要什么我都赔给你,放过我们吧!”
珊瑚盯着我俩苦兮兮的表情皱起了眉头叹气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会绑架你们,也绝对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造成人身伤害的事情,别老摆出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现在要带你们去办件事情,顺便把那盆花送给你。”
孔璟文的眼睛闪了一下,底气不足的问道:“送给我吗?”
珊瑚无奈的摇摇头,低声叹了一句:“病入膏肓了。”
他拉着我们走出古玩城,大街上喧闹的人们和穿梭的车流让我稍稍安下些心来,心道如果不对劲就拼命呼救。珊瑚拽着我们转到了古玩城的背面,向东走过一条略显冷清的街道,又向左拐进一条胡同。
一进入这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