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自从教堂发生爆炸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仔细算算,已经快两个月了。
也就是说,严瑾已经十个月大了,正常的话,她应该能够爬行了。
可是被严久寂抱在怀里的严瑾却安静得有些不大正常,是,严瑾算不上是那种特别调皮的孩子,却也绝对不会安静成这样。
严久寂也发现了我,乍见到我和叶承则,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平静。
看到严瑾,我就不由自主地朝严久寂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许是察觉到我要靠近,他忽的把严瑾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皱着眉低声道:“她睡着了。”
无论是他的神态还是姿势,都很明确地表达出他并不想让我和严瑾有所接触的意思。
本来严久寂一直把严瑾藏得那么严实,连一眼都不让我见到,我别无他法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是现在严瑾就在我的面前,他怎么还能要求我装作视而不见!
严久寂,我是她母亲,就算她的抚养权在你那儿,你也不能剥夺我见她的权利!”
我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严瑾了,我很想她,这个时间段的孩子变化最快,说是一天一个样都不为过。
所以我真的不强求他能给我抱抱或亲亲,我真的只一眼就好,哪怕就只是一眼。
至少让我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长大了多少,是不是会说话了,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我的嗓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也隐隐透着一股子干涩的疼痛感,可是我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的。
严久寂并没有回应我,只是淡漠地看着我,然后看了眼天空,忽的出声道:“快要下雨了,先走一步。”
说罢,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接抱着严瑾就要走。
他右腿的伤还是没有好透,走起路来不是太稳,可即便如此,为了躲避我,他还是选择走了远路。
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小路尽头,我反射性地就跑过去追他,可就在我快要追上他的时候,鞋跟忽的被卡住了,我一时不察,就这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啪”的一声,手掌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刺骨的疼,前面,严久寂的脚步似是顿了一下,可他终究还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往前走。
严久寂!!”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我明天就要从这个城市离开了,下次要见面就真的是五年后了!你就让我在离开前看她一眼行不行!我保证,在这之后我会守约不见她,直到我们约定的日子到来”
我带着撕裂感的大喊声顿时打破了整个墓园的宁静,就连飞鸟都被惊了起来,我相信他肯定听见了。
可是他就是没有为我哪怕是停留那么一下子,他走得很慢,却也很坚定。
他说他不想放弃我,却不得不放弃我
他这哪里像不想放弃我了!
这么决绝又狠心,就算我这样求他,他都不肯让我见严瑾一面。
就只是见一面而已,他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叶承则过来扶我的时候,我问他:“叶承则,你有办法帮我把我女儿的抚养权夺回来吗?就算不夺回来,至少让我在离开前见她一面行吗?严久寂这样剥夺我的探视权是不对的吧,我是能告他的对不对?叶承则,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这两个月来我对严瑾的思念,因为刚才那一眼而彻底爆发出来,我忽然就是很想看她一眼,想知道她好不好。
严久寂这样藏着遮着真的让我很不安,严瑾现在还话都不会,更不用说什么自主意识了,他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见面之后,她就会哭着嚷着要跟我走。
只是见一面而已,他这么严防死守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我忽然想,是不是在那一场爆炸中,严瑾受了什么伤,所以他一直不肯让我见她
还跟我约定了什么五年之约,是想利用这五年来替她疗伤吗?
我越想越不安,只能抓着叶承则的手,请求他的帮助。
严久寂比我有钱,在海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凭我一己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对抗,说要告他,他完全有可能让我连律师都找不到,就像当初我想离婚却连一个离婚律师都请不到一样。
眼下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能足以和严久寂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叶承则了。
叶承则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最后却忽的垂下眸子:“抱歉,瑾时,眼下在海城,面对严久寂我无能为力。”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那一点最后的希望之火都被无情泼灭。
我颓然地放开抓着他的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原地。
叶承则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打横抱起我:“改天再来看阿年吧,他不会希望见到你这副样子。”
说罢,他抱着我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我任由他抱着,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被严久寂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小身影。
我猜想着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毁容了,或者是像严久寂一样被敲到了腿或者是手
也许是出于之前五年的职业习惯,叶承则的车子里也放着医药箱,他把我放到后座以后,又简单地替我处理了一下刚才摔到的伤口。
从头到尾,我都有点魂不守舍,直到我的手机传来微信特有的提示声,我有些木然地转头看了一眼,眼睛在看到屏幕上严久寂的那个头像时,整个人终于回过神来。
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了起来,解锁打开了微信。
他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