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的话,在我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我本来已经彻底冰冷的心,因为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又生出希冀来。
严久寂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医生刚刚查完房,他请的律师就找上门来了。
律师姓秦,看起来有些年纪,严久寂找的,应该是律师行业里的个中翘楚了。
从一进门开始,秦律师就表现得对我非常尊敬,离婚协议的条款也是逐字逐句一条一条地解释给我听的,像是生怕我有不理解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这是叫服务到家呢,还是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了弱智。
为了让自己高兴点,我理解为是前者。
在说到夫妻财产分割时,秦律师忽然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严太太,严总名下有十三处房产,其中五处在海城,还有五处在国内其他各大城市,另外三处在海外,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意挑选,我再详细向您介绍。此外,这些是严总名下的车子,还有除严氏之外的持股信息,您也可以随意挑选,我会根据您的需求在协议上补充内容。”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严久寂挺有钱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居然已经有钱到了这种地步。
我有点傻眼地看着秦律师交给我的那一大叠资料,问:“我随便要什么,要多少都可以?”
秦律师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十分温和地笑:“严总说,只要不涉及小小姐和严氏,其他的事都随太太的意。”
只要不涉及严瑾和严氏,其他都随我的意?
我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他还真是大方。”
听了我的话,秦律师表示高度赞同:“是的,严太太,严先生是我第一位遇到的,在财产分割上几乎是让出了所有主动权的委托人。”
我知道,他的潜台词应该还包括“有钱有势的委托人”,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叫我一声“严太太”恐怕也是因为严久寂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他有所顾忌。
否则,一般做离婚律师的,应该都懂得怎么正确地称呼对方。
对于即将要离婚的女人来说,“太太”这个词是很刺耳的。
我随手翻了一下那叠资料,然后把它推回到他面前:“除非严久寂亲自来,否则我不会签字的。”
听到我的话,秦律师顿时苦了脸:“严太太,请你别让我为难。”
“不为难的话,怎么体现你的价值?严总给你的委托费应该不少吧,拿多少钱就得操多少心思的道理,秦律师不会不懂吧?”
秦律师一下子就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得无可奈何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不过离开前,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严太太,严总恐怕是不会见你的,如果你坚持不肯签字,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吃亏?我还能吃什么亏!
我爱的男人不要我了,我的女儿也不是我的,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秦律师前脚刚走,季修延后脚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
我正要开口说话,他却自顾自地在我面前坐下,然后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开始拆我左腿上包着的绷带。
我当然不让,缩着腿问他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给你换药。”
“早上查房的时候医生刚给我换过,不需要。”
季修延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伸手抓住我的左腿不让我动弹:“他们用的药不够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想让我来换药,昨天就不要那么折腾,就你这腿你还能去追人?”
听到他的话,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是久哥让你来的吗?”
虽然我说的是疑问句,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不然,还有谁能命令季修延呢?
而他本身又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就算我现在和严久寂的感情还很好,没有严久寂的吩咐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来给我换药,更何况我们现在正在办手续,他更没有理由来了。
“嗯。”季修延慢条斯理地撕开绷带,然后开始鼓捣他带来的药。
等他把他带来的“好药”给我敷上,包扎完之后,他又接下去对我说:“毕竟,只有你好透彻了,他才能安安心心地和安小姐结婚。”
说完,他也不顾我的反应,径自收拾起医药箱来,等收拾完毕,他又说:“顾小姐,趁早放手吧,久寂不是那种会轻易动摇的人。”
“季医生,现在久哥在严氏的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不对?我们昨天刚刚准备举行婚礼,在发生了那种爆炸事件后,他又忽然提出离婚,另结新欢,这对久哥的个人形象很不利吧?”
而一个企业家,他的形象是否正面在市场评估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一旦他在公众眼中成为了负面人物的代表,那对严氏而言将是一个非常致命的打击。
听到我的话,季修延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他的个人形象和安家的支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人是一种善忘的动物,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这一段过去,而安家带来的高额利润促使下的严氏必将长兴不衰。那时候,人们歌颂他的丰功伟业都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在意他这一小段无关痛痒的过去?”
我对商业没有研究,也不知道事实是否真的如季修延所说的这样,可是表面上听起来,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至少我,被他说服了。
我都能想到的事情,没道理严久寂想不到。
没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