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久寂受伤这件事,最后还是跟家里说了,毕竟不是短期就能好的,一下子失踪那么多天想要瞒过去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事。
不过没说真正的原因,只说是发生了一场小事故,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公司那头也统一口径这么对外说的。
为了防止有心人士的打扰,特意对特助吩咐了放话下去说要绝对静养,不宜接受探望。
好在刚好是过年期间,公司该放假的都放假了,不然严久寂这一入院,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严久寂说到做到,说没有下次了就真的彻底撒手没有再管苏妍的事,反而是我,偶尔有些良心不安向他提起,他却都一副不想再谈,一切都随我处理的样子。
为了让我放心,他甚至把自己的手机都交给我保管,说是在他住院期间他所有的电话都由我来代接。
我觉得这事有点过了,可他一句“记住,你是严太太”就让我闭了嘴。
期间也有接到过七院来的电话,都是胡文海打来的。
他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着重解释说明了那把“刀”的来历,说是一个新来的实习护士当时正好在削苹果,听到动静之后连刀都忘了丢就赶了过去,没想到就落入了苏妍的手里。
那个护士已经被开除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再被录用,他再次表达的歉意之后,说如果我们要追究责任,他们也不会逃避之类的。
这件事严久寂本就不想闹大,无论他之前是出于何种考量,我相信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既然他已经全数接受了我现在对苏妍的安排,那么我想我也应该尊重他之前的决定。
两个人相处本来就讲究有来有往,就算我们是夫妻,这种来往可能会模糊一点,我也不能一味地得寸进尺。
后来胡文海再打电话过来多数是汇报苏妍的病情,说的都是好消息,当然,我也有怀疑他是不是专门报喜不报忧。
于是为了让我放心,他专门从苏妍病房拍了一段视频过来。
确实,从视频中来看,苏妍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有气色多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看胡文海时的眼神有些奇怪
好像带着一丝丝迷乱,看起来好像是清醒的,可是仔细一看又觉得哪里有问题。
胡文海并没有让苏妍在镜头里出现太久,最后也向我道了歉,说是医院有相关规定,这么做其实是不合规定的,希望我不要外泄。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在看到苏妍这样的情况之后,我也相信七院那边的治疗应该是真的有效的。
而那天我在胡文海脸上看到的那一抹诡异的笑,大概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吧。
后来胡文海和我的联系越来越少,我默认为治疗进展很顺利,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七天后,严久寂拆线,医生说他恢复得很不错,也可以考虑回家休养,但是我不放心,坚持让他再多住几天。
严久寂拗不过我,最后还是在医院住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段时间里,我大多数时候都陪在严久寂身边。
倒是严久寂偶尔惦记女儿,非要我回去陪女儿,所以中间有几天我是住家里的,第二天过去医院必须仔仔细细地向他汇报女儿的近况,当然照片必不可少。
他看着照片,说女儿越长大越像我了,可是我却觉得她越长大越像他了。
严久寂住院期间,严老爷子也来看过严久寂一回,老人家嘴里说着“活该”,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了。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忽然躺在了病床上,一副恹恹的样子,哪个长辈见了都会心疼的。
当然,我指的是那种关系正常的长辈,至于严久寂的那几个叔伯姑姑不提也罢。
季修延也来过好几趟,可是每一回我问他,那天他和叶菲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严久寂见他那副样子,只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后来在确定严久寂确实没什么大碍之后,季修延索性也不来了,大概是被我问怕了,或者是看严久寂那脸阴森的笑看怕了。
这段时间,在饮食上,我总算是可以小小的“报复”一下了。
我把严久寂曾经给我吃的,那些淡得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的食物统统都还给了他,可他偏偏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看不出哪里觉得痛苦,这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在看穿我的这点小心思以后,严久寂很配合地表演痛苦给我看,还给我机会教训了他一番,而他则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虽然知道他都是装的,可是心里莫名高兴,我知道,这男人是真的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宠我。
半个月后,严久寂说他实在是太想女儿了,不回家会得相思病,我终于不甘不愿地点头同意他出院。
严久寂出院那天,好多年没有下雪的海城下起了雪,不算大,但对于久不见雪的我来说,已经足够让我兴奋。
我坐在车里,趴着车窗,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从天空飘散下来的白色精灵,心里隐约有些激动。
我记得,顾院长去世的那个冬天,海城也下了一场大雪,所以见到雪,我心底就感觉像是顾院长回来看我了一样。
顾院长走的那年,尚且年幼,我一直很遗憾不知道顾院长后来被葬在了哪里,只被动地接受了他的死讯,然后孤儿院被迫解散
人真